沈培楠迷恋的欣赏着他,好似三伏盛夏捧着一块寒冰,不知该供在佛堂,还是一口吞下去,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扳着莫青荷的肩膀,连吸带咬去吃他唇上的胭脂,莫青荷疼得泪眼模糊,然后被推了出去,三两下扒了西装上衣。
沈培楠的语气不容置疑:“换衣服。”
莫青荷从柜子里捧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水衣——穿戏装前的里衣,防止汗渍弄污了罩袍的好颜色,背对着他脱了裤子,露出一双笔直光洁的好腿,他的背影十分曼妙,后背肌肉薄而匀称,腰身劲瘦,臀部挺翘,沈培楠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看,神情活像饿久了的狼。
116、锁麟囊(下)
换了一身清洁的白衣,腰间衿带尚未系紧,他仰起头,故意发出一声低喘,喉结微微滑动,额角的花钿沾着一点流光。沈培楠再忍不住,猛的将他打横抱在怀里,莫青荷搂住他的脖子,眼里也像含着醉意,水袖轻垂,在身后彼此轻薄。
沈培楠低头亲他,早忘了方才的凶戾:“真美。”
莫青荷缩在他怀里,身体慵懒的依附,周身萦绕着疏淡的酒气:“沈哥,今天我都由着你。”
下一秒他们就都失去了控制,一起翻倒在床上,莫青荷觉得自己疯了,沈培楠也不曾清醒,他解开皮带,将莫青荷的两手举过头顶,绕锁在床头,颤抖着撕开了那雪白的衣裳,哧啦一声裂帛之音,他把脸埋进美人平坦的胸口,用力吸吮着他,舔硬两颗乳首,慢慢滑到腿根,扶着他的膝盖。
莫青荷的身体好似一条光洁的白鱼,皮肤下附着紧实的肌肉,膝头并在一处,大腿充满力量,好似处子坚守贞操。然而腿间的那一条红彤彤的抬起头,顶端沾着清液,沈培楠盯着那不知羞耻的性器,好像第一次看见人间极美的风景,俯身闻它的味道,伸出舌头将它添得轻颤,然后张开嘴,用温暖的口腔包裹着它。
莫青荷一下子失控了,发出猫儿似的呻吟,他的两手被缚在床头,身体动不了,胡乱扭着腰,没多久就交代在他嘴里,沈培楠放开他,硬生生的掰开他的两条腿,露出闭合的小穴,用指腹来回揉搓。
他醉得厉害,握着对方还没软的性器来回摩挲,目光混混沌沌,“宝贝儿,你怎么还不湿?”
莫青荷还没从高潮中缓过劲来,被弄得哭笑不得,他觉得大约这人真把自己当成了戏里的小姐,他搂着沈培楠肌肉结实的后背,附耳道:“里面湿,又湿又热,你进去试试。”
沈培楠三两下拔了裤子,胯间那条粗打的物事早已硬邦邦的立着,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莫青荷忽然回过神,扭着身子挣扎:“去、去拿凡士林。”
话说的太晚了,沈培楠眼里的欲望烧成火海,他把莫青荷的一条腿压在床上,另一条扛在肩上,扶着性器往里捅,莫青荷又急又怕,闭着眼睛咬牙忍受,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仍未传来,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噗嗤一声笑了。
沈培楠借着酒劲要在他身上发疯,神智不清醒,昏头转向找不到地方,那玩意而在穴口左一下右一下乱撞,缺乏扩张的小嘴羞赧的闭合,好容易对准方向,刚用力又滑出来,他急得出汗,精壮的上身泛着光,双眼烧得赤红,徒劳的试了几次,蹙紧眉头,突然生了气。
他往莫青荷的腿根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齿:“他妈的,戏、戏子无义,你们这帮唱戏的,都、都他妈是欺软怕硬的狗东西,看我们打输了,干都不让干了,老子……老子今天非操死你。”
他盘腿坐着,握着自己挺立的性器,小孩似的发布命令:“让、让老子进去,我要进你里面,干、干你。”
莫青荷憋着笑,架开两条腿,撑着身体挺腰配合,穴口却极力放松,这姿势狼狈极了,活像一只架在床上的螳螂架,偏偏沈培楠发了狠劲要争抢主动权,两人折腾了满身大汗,终于一寸寸契合在一起。
大约做了太多次,疼痛并不如想象中严重,沈培楠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好像终于获得了应得的奖励,扶着莫青荷的膝盖往里冲刺,进到深处就闷哼一声,动作大开大合,莫青荷被顶的眼前发黑,低低喘息:“你,你慢一点……”
沈培楠进入极乐之地,听不见外音的召唤,半闭着眼睛,欣赏着灯影里那张花瓣似的脸,狠狠的占据他:“你怎么不叫,叫啊,不是会唱吗?”
他把莫青荷拥在身下,肌肉分明的身躯与怀里的人紧紧贴合,一下接一下有力的抽送,莫青荷仰着脸,两条长腿盘着他的腰,陶醉的发不出声音,只能半张着嘴急喘,干了一会儿,沈培楠忽然停止动作,解开绑手的皮带,让他跪趴在床上,再次埋身进去,扬手往他臀上抽了一巴掌:“说、说你是个唱戏的,是个专让男人操的兔儿爷,不是共匪,不是他妈的特务!”
他使得力气太大,那白净的臀肉立刻红了一大片,莫青荷回头看他,心里募得一惊,那副精壮的身体遍布陈年的疤,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眼底汹涌的迷恋和仇恨,陷得太深,已经近乎于疼痛了。
如果不曾对立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未曾妥协该有多好,此生马革裹尸,收尾也得以堂堂正正,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爱上一个人,做出那么多让步,并不甘心,只因为没有办法。
他忽然难过起来,带着妆的娇艳面孔醉了酒般酡红,他摇晃着臀,喃喃的答应:“我是个唱戏的,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你,我不是特务……”
沈培楠猛烈的耸动,狂风骤雨一般鞭笞着他,每一次都顶入最敏感的地方,莫青荷沉浸在极致的快乐和悲伤里,神使鬼差的想起了收音机播报的胜利……冬日苍白的阳光,碧蓝的天空,庆祝的人潮,脸颊被冻得通红,一面面红旗猎猎飘扬。
他揉搓着自己的那根东西,舒服得眼神涣散全身酥软,随着沈培楠的动作大声呻吟:“沈哥,我是你一个人的,我喜欢让你干……再用力,还要……”
沈培楠啪啪地抽打他的臀肉,全身漫上情动的红潮,汗珠沿着前胸后背往下淌,肌肉鼓胀的大腿紧紧绷着,他抱着莫青荷的腰,泄愤似的顶入最深:“干死你们这帮共匪,叫啊,他妈的,老子不是逃兵!”
那紧致的入口忽然急剧痉挛,仿佛数百张小嘴一起嘬吮,太刺激了,他高昂着头,发出忍无可忍的一声低吼,一股股的喷出精水,两人摔在床上,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起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莫青荷舒服到了极点,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丧失了全部思考的能力,他摊开手脚享受着绵绵密密的快乐,半晌终于回过神,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搂过身边的人,想讨一个嘉奖的吻。
沈培楠无声无息的背对着他,莫青荷等了一会儿,伸手去摸他的脸,只觉得一片温暖潮湿,他以为是交欢时的汗,但一滴水沿着眼角往下淌,不偏不倚的浸湿了他的手指。
莫青荷怔怔的想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眼泪。
他拥抱着沈培楠,脸颊贴着他温暖的后背,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方才那半是呻吟半是发泄的话语过电般闪过脑海,他伸手熄灭台灯,绕到沈培楠身前,在黑暗里亲吻着他,动作虔诚而充满爱意,轻柔的像讨好一朵花儿,低声道:“沈哥,你不是逃兵,不管胜还是败,你和你的战友都是中国的英雄。”
幽深的午夜里,忽然响起男人压抑的呜咽,数不尽的凄惶和辛酸。
莫青荷张开手臂,把沈培楠搂到胸前,嘴唇贴着他的额头,像拥抱孩童似的拥着他睡了一夜。
两人闷头大睡,日上三竿才醒,阿忆早吃过早饭去了学校,他俩一前一后从床上坐起,揉着惺忪的睡眼,对视一眼,发现勾脸的油彩早都化了,两人蹭了满身满脸,连绒被都沾着红红白白的色彩,一片狼藉。
当然,他们关注的重心并不在这里,两人终于将自己收拾干净,坐在房里等待早饭,莫青荷惊讶的发现,无论他怎么想挑起话头,沈培楠都不搭理他了。
沈培楠敞怀穿着睡袍,靠在窗前吸烟,阳光照着他肌肉贲张的赤裸身体,窗外风和日丽,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大草坪还扎着昨日园会之后没来得及收拾的各色阳伞,莫青荷毫不气馁,不依不饶的要去拥抱他,沈培楠扳着面孔,一推将他推出老远:“妈的,别跟我说话,老子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莫青荷光着脚踩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恋人,从眼里流出笑意。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吃过早饭之后,门铃忽然响了。
姆妈前去开门,门厅传来拐杖跺地的咚咚响声,一股肃杀的气息随着扑面的青草香气一起卷了进来。
沈老太太被佣人搀扶,拄着一根紫檀瘿子木龙头拐杖,马不停蹄的杀进客厅,沈培楠刚换好西装准备出门,一抬头就呆住了:“妈,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抿着嘴,神情威严,从上到下把沈培楠打量一遍,忽然扬起拐杖,咚的往他大腿敲了一记:“一大早就接到电话,说昨晚你家闹翻天了!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把我的小莫儿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毫不留情面,挥着拐杖往沈培楠身上抽:“不孝子,就是想气死老太婆,一把年纪的人了,越活越倒退,每天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灌了三两黄汤就忘了姓什么,啊?摔东西,骂下人,连老婆都敢打,你还有什么干不出的?不是有枪吗,来,对着老太婆的脑袋打!”
老太太越说越来气,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沈培楠终于听出了门道,忍无可忍的回过头:“谁打的电话!”
佣人们低着头,鱼似的穿行而过,各自装聋作哑,屋里一片寂静,终于一位穿着散脚裤的姑娘沉不住气,心虚的低下头,咕哝道:“谁知道你们一会演一出,昨晚还深仇大恨呢,早上又好了……”
老太太狠狠剜了沈培楠一眼,不屑跟他较劲,拄着拐杖往屋里走:“莫儿呢,我看看我的小莫儿,我那个老三不成器,老太婆替你收拾他!”
莫青荷经历了一场欢愉,累的腰酸腿软,正扶着楼梯慢悠悠的下楼,听见动静也顾不得了,一溜小跑着滚到了老太太怀里,沈老太太一叠声叫着好孩子,仔仔细细看了他三遍,确认完好无损,表情才略微有所融化。
她解开毛呢大衣递给佣人,拉着莫青荷坐在沙发上喝甜茶,又问了他下次公演的时间,一老一少甚是融洽,沈培楠自认逃过一劫,叫了汽车就要出门,沈老太太忽然把他喊住了:“我说让你走了么?”
“家事就有家事的办法,跟你小时候一样,上家法。”
沈培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涌至头顶。
正午时分,姆妈忙着往餐厅摆碗筷,莫青荷与沈老太太好些天没见,正兴致勃勃的谈着阿忆最近的功课,沈培楠独自一人在客厅跪着,举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碗水,不住的咬咬牙切齿,表情堪称精彩。
莫青荷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没见识过沈家家规,此时充满小人得志的快乐,连吃饭都胃口大开。
他抓着一只夹心面包,搬了一只凳子,兴高采烈的坐在沈培楠身前:“三少爷,不错嘛,昨晚说要毙了我的时候,没想到有现在吧?”
沈培楠左顾右盼,见老太太没来,瞪了莫青荷一眼:“过来给我揉揉腰,他妈的疼死了。”
他看莫青荷不为所动,放柔了语气:“昨天喝多了,宝贝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啊?”
莫青荷笑着点点头,咬了一大口面包,转到他身后,两手往他肋骨使劲一戳,沈培楠疼得嗷的叫了一声,连木板带水碗全砸了,被兜头兜脸泼了一身水,张嘴就要骂,莫青荷笑吟吟的指着餐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再给你倒一碗,三个钟头,一分钟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