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景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也不能算是喜欢吧,就只是单纯喜欢和学习好的女同桌一起玩罢了,”
易蓝因“唰”地一下按住那学生证,“郁景,”她垂着头,声音阴森森的,“我现在就开始扭曲了,”她懊恼地歪了下头,“烦死了,我高中时候都没有喜欢过别人诶,”她又换了副委屈兮兮的表情,特意转过脸来让郁景看,“晚上吃饺子吧,把咱家醋瓶都扔掉,饺子让我看一眼酸味就够了。”
她说咱家。
郁景心暖烘烘的,易蓝因惯来坦荡,此时还能加一点小幽默就证明她没有真的生气,这么闹一出便是要人哄,要人双眼只能盯着她,一遍遍地强调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郁景经常在部队里包饺子,逢年过节,加上生日或者做成任务什么的,只要是值得庆祝的日子,部队里都会包饺子。
异国他乡的,蔬菜就用当地的,牛羊猪肉哪个能买到就用哪个,战士们一起包一起煮,还能增加感情和士气。
有那眼皮子浅的新兵蛋子,吃了饺子就哭,说是和妈妈包的是一个味道,那怎么可能呢?饺子陷里用的蔬菜有的她甚至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国内的饺子香?
“行,我叫小天儿过来,我们俩在我们连队里包饺子都出名。”郁景拿出手机。
“那也叫一下李让吧,”易蓝因说,“他总羡慕人家家里可以一起包饺子吃,热热闹闹的。我想着有机会学一下,圆了他这个小梦想。”她坦荡地开口:“但是平时日程太忙了,我又对他不够上心。”
既然叫了人,就不在乎再叫多一点。
宫权晚上下班到的时候,一帮人已经吃完了饭开始挤在一起看电视了。
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走到电视前面,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事情似的转过来。
zoe皱眉,“挡电视了,大哥。”
旁边的游宁立刻扯了下她的袖子,“什么大哥,权哥。”
zoe只好瘪了瘪嘴,不耐烦地重复了一下:“哦,权哥。”
宫权没太在意,他严肃地对着挤在小沙发上的大家拍了两下手,气氛便一下子down下来。
郁景从沙发上起身,她抓着宫权的手肘问他:“出事了?关于什么的?”
“嗯,大事。”宫权点头,他肃穆着又转向易蓝因,“关于李小姐的,”郁景心一“咯噔”,她放在宫权手肘上的手使了力,她想拽宫权到一边谈事,但宫权却突然像看不懂她的意思似的,他甩开郁景的手,突然大声道:“我刚从广…电回来,经过讨论后广…电决定不追究此次舆情,你挺过来了,李小姐,恭喜你!”
因为沙发上的人多,易蓝因的腿是蜷起来的,她无辜地眨眨眼,直到游宁推推她,她才反应过来宫权的意思。
官方没有追究,那她就不是“问题艺人”,那么还未提出解约的广告商有九成的概率不会与她解约,她只要将启航告上法庭,等判定赔偿金额便可恢复自由身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吃饭之前她还在算自己的家底儿,突然知道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债务以后,只觉得老天待她太好了。
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唇也紧紧抿着,但任谁看都能在那双瓦兰的眼睛里看到新的希望。
郁景走过去,易蓝因便顺势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感谢大家。”她缓缓自沙发上站起身,圆圆的脚趾紧紧地绷着,“感谢,感谢。”
游宁比她的反应更大,她在一边拍了几下易蓝因后,突然情绪崩溃,一下子转过脸去呜呜地哭。zoe手忙脚乱地将纸抽盒递过去,边拍她的背边小声宽慰她,“好了好了,小芷都翻身了,你该开心的,怎么还哭呢?”
李让闷闷地守在易蓝因身边,等易蓝因看过来时,他才朝她点点头。
易蓝因便拍了下他的肩膀,又揉揉他卷曲的头发,“也谢谢你,小让。”
李让摇头,他边说话边红了眼睛,他说:“姐姐,该是我感谢你才对。没有你的话,我就连能回的家都没有了。”
郁景被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她天生“薄情寡义”,出了什么事都只会压着自己的情绪,尤其今天这事是开心的,她便实在不能强迫自己进入一种悲情氛围。
她想偷摸从这姐弟俩中间抽身,人刚转个头,就被高她大半个头的李让一把抓了回来,“还有老郁,只要咱们能一直在一起,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大家这一晚谁都没有喝酒,好消息过去后,大家还是聚在一起把那看了一半的青春电影看完了。
第二天,是二轮竞标会的当日,郁景离家之前特意问了易蓝因晚上想吃什么,她要回来时把菜买了。
易蓝因只是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摇头,被问得烦了,索性开口:“不想吃你做的饭了,晚上我要点外卖,你不许买菜回来。”
气得郁景牙痒痒,她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见易蓝因确实不想再和她说话了以后,她去厨房给她接了杯温水,水杯放到床头的时候,易蓝因睡眼惺忪地朝她睁开眼,“喝水。”她稍撑起上身,又闭上眼,郁景只好把水杯喂到大小姐嘴边,大小姐喝了水以后唇上也被沾得亮晶晶的。
郁景喉头滑动了一下,还是强迫着自己离开了安乐窝。
冬日的b城一早,寒意要穿透骨骼肌肤挤进人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