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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音瑕只能忍受。
    裁缝给小雨量好了尺寸,唐韵青看上一套纯白色的西装拿在安镜身前比划:“这套挺好,你去试一下合不合身,合身就买了,不合身咱就参照这个定做一套。”
    唐韵青不容拒绝地把安镜推往试衣隔间:“不换好不准出来啊!”
    布帘掀起,里面是刚换上旗袍的蔚音瑕。
    大片白色的旗袍上,绣着墨色枝丫和红色雪梅图样,用轻盈白纱做了肩饰和头饰,中西结合,极为贴切地衬托出了蔚音瑕出尘脱俗的清纯气质。
    安镜是看到了蔚音瑕进来的。
    两人面对面相望,安镜被眼前人所惊艳,目光虽明亮,但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淡。
    “镜老板。”蔚音瑕低低地唤了一声,“您换吧,我先出去。”
    安镜不置可否,蔚音瑕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可刚掀起布帘,蔚音瑕就改变主意了。她放下布帘,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轻启朱唇问道:“我身上这件旗袍,镜老板觉得如何?”
    安镜以为她出去了,冷不丁地被问,回身傻傻地看着笑靥如花的蔚音瑕,与方才低眉顺眼的姿态截然不同。
    毕竟上次两人算是不欢而散,安镜还以为蔚音瑕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跟她有瓜葛了,便也尊重她的意愿,与她保持应有的距离。不是姐妹,也不是朋友。
    “镜老板?”
    蔚音瑕又朝她走近两步,安镜才反应慢半拍地说了句:“好看。”
    “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
    “你好看。”
    听到满意的回答,蔚音瑕掩唇一笑,抬手搭在安镜胸前的拉链上:“让我看看你肩上的伤。”
    佳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安镜一动不敢动,活脱脱一只纸老虎。
    先前在老城区,仗着蔚音瑕害羞,又仗着夜深人静,她才没脸没皮,不仅让人家伺候自己洗澡,还看了人家胳膊上的伤口。
    风水轮流转。
    轮到她了。
    眼下这光天白日的,蔚音瑕占据主导权,她就怂了,连耳根都莫名其妙发起了烫。
    这暧.昧的语调,这紊乱的呼吸,还有这乱得不成样子的心跳,这奇奇怪怪的氛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安镜抓住蔚音瑕拉住她拉链的手,冷硬的声音里藏着不可察觉的紧张:“不劳蔚二小姐挂心,我的伤已经好了。你……”
    蔚音瑕的笑容消失殆尽,换了一副惹人怜爱的委屈样:“镜老板不愿唤我音音了?”
    “……”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安镜心里也在问自己,她是在生气吗?
    “唐小姐,也是你的妹妹?”
    “韵青?她……”
    未等安镜想好怎么用简短的话解释自己和唐韵青之间的关系,蔚音瑕就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好吗?”
    安镜瞪大双眼,身体紧绷,吞咽着口水,心乱如麻。
    蔚音瑕乘胜追击,不给安镜思考的时间,勾住安镜的脖颈,微仰头在她惊讶的注视下,一点点凑近。
    四片唇瓣相贴。
    良久,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时间仿佛静止。
    “小雨,快问问你干妈衣服换好了没?怎么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布帘外,唐韵青的大喊声唤醒了失魂的两人。
    蔚音瑕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迅速低头转身离开。而安镜手里的白色西装也早已掉在了地上。
    唐韵青掀开布帘:“怎么没个动静,穿不了吗?你发什么呆?衣服怎么掉地上了?不喜欢?不喜欢就不要了,没事,有的是时间,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
    这天夜里,安镜躺在床上,脑海里心房里全是蔚音瑕穿着红梅旗袍亲吻自己的样子。
    她只记得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玫瑰香,她只记得,她的唇凉凉的,软软的。
    心,跳的厉害。
    女人也可以这般亲吻女人吗?
    她只亲过小雨的脸,嫰嫰滑滑的很有弹性,还有奶香的味道,跟她在蔚音瑕身上感受到的触觉和味道完全不一样。
    唐韵青有时会拿她打趣,跟她灌输贴脸亲手都是洋人开放性的礼节,但她对谁都做不到,对唐韵青最亲近的举动就是让她挽挽胳膊。
    而今,她跟蔚音瑕之间的“亲密”一再升级,从搂抱到同睡,再到亲吻,种种行径跟恋人有何区别?
    可她们怎可能是恋人?
    彻夜无眠的,不止安镜一个,还有蔚音瑕。
    今日的遇见是意外,送吻也是意外。
    意外中的意外,给了她史无前例的勇气,没有半分后悔。
    夜深人静时,她想了很久,自己是何时对安镜动了那种心思的呢?
    是在自己还是红缨时?
    又或者,是安镜第一次在街上抱起她时?
    她只知道,在有安镜的场合里,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安镜。她会因为安镜的宠溺而心跳大乱倍感幸福,也会因安镜的疏离而黯然神伤、难过不已。
    冲动之下,她吻了安镜,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吻了她想吻的人。
    这不是蔚正清精心给她安排的讨好安镜的最佳时机。
    也正因如此,她的这个吻是纯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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