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端水回来的小女孩看见母亲样子,连忙说:“娘亲。你等等!”说着哒哒哒跑进屋里,很快拿了笔墨纸砚出来,递给了玉兰。
玉兰这才笑了,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乖巧地在一旁研墨,玉兰将纸铺在桌上,提笔写:“不是大少爷让你们来的吗?”
李金玉和谢礼对视了一眼,回:“不是。这有什么区别?”
玉兰:“毒哑我确实是大少爷的主意,但那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谢礼两人依旧疑惑。
玉兰见他二人面色,洋洋洒洒写了几张纸,终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据玉兰所说,当年大少爷安排她和两个守卫一起照看夫人,她在那场风雨和山体滑坡中也受到了惊吓,后又无意间造成小少爷丢失,二夫人丧命,守卫之一为寻找小少爷丢了性命,另一个守卫因为看见小少爷葬身虎口而畏罪自杀。
“我那时惊吓过度、又担心被惩戒,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不仅记忆混乱,话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大少爷来找我,询问我发生什么事,我记不清告诉大少爷了什么,只知道大少爷说府里有人想要我的命,想活命就得装疯卖傻吃下哑药,我答应后,大少爷给我送了哑药。不久之后。我便被送出府中,嫁给了正然。”
李金玉看完玉兰写的,更疑惑了:“除了玉兰哑巴了这点,其他地方和管家说的差不多啊,难不成这件事真这么简单?可如果害了二夫人的真不是沈逸棠,他又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毒哑玉兰救她的命,真只是因为他是个君子?可如果不是他,那要害玉兰的会是谁?管家夫妻俩?”
谢礼问:“玉兰姑娘,为何方才你问是不是沈大少爷让我们来的?是和不是有什么差别吗?”
玉兰摇了摇头。
“当年大少爷只说,日后若有人来询问是否是他将我毒哑,我只管说是,不用否认”她重新蘸了墨,“大少爷是难得的好人,我担心你们误会他,才问了那个问题。”
两人向玉兰道过谢,临时要离开时,谢礼突然道:“玉兰姑娘,我能私下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玉兰愣了愣,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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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杨夫子家之后。
李金玉朝谢礼问:“谢先生,你偷偷问玉兰什么问题啊?”
谢礼难得的笑着回答:“秘密。”
李金玉笑了笑也不追问,只说了他自己的想法:“这事一定有问题!沈逸棠如果真的害了人,不会这么坦诚地让被害者告诉我们真相。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玉兰毒哑呢?总不能是管家夫妻俩说了假话,说好的发卖其实是要害人性命,然后事情被沈逸棠知道了,他就插了一手,只将玉兰毒哑,保住了她的性命。嘿!别说,我这猜想还真有道理!”
谢礼也在思索问题。
事情进入了死胡同,除非那沈大少爷来了,否则无法解释清楚。沈家那边不管有没有他的“建议”,都会派人寻找沈逸棠过来。
根据李金玉说的,两地的距离来回需要大概二十四个小时,即便沈逸棠接到信就来了,至少也要明天一早才能来到怀仙镇。
中间的时间,他还能做什么?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那三十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漏了什么信息?
城隍庙、沈老爷(?去世)、钱管家、钱夫人、沈益箴(?失忆)、沈小少爷(昏迷不醒)、守卫(死于虎口)、守卫(畏罪自杀)、丫鬟玉兰(被毒哑)、沈逸棠(???)、二夫人(?去世)……
还有疑问的只剩下沈老爷、沈益箴、沈逸棠和二夫人。
沈逸棠无意外很快会到怀仙镇来……
二夫人!
他快速回忆所有对话中有关二夫人的只言片语——“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们和娘的亲戚从来不联系,又怎么会有无人照料的表少爷”、“二夫人进门后,日日烧香……恩赐一个孩子……要亲自到城外城隍庙去还愿”、“夫人执意要去庙里”、“夫人年纪大了、又有孕在身……借住城隍庙”、“那二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早产”
谢礼眼前一亮。
他好像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为什么娶二夫人是沈家全家都高兴的喜事,他们却从不和二夫人的亲戚联系?
孩子如此来之不易,那夫人都等了八个月了,为何不等孩子出生再去还愿?
城隍庙曾经香火旺盛,可为什么众人言语间,那天似乎只有沈家这一行人留在了城隍庙?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个人慌里慌张地撞上了谢礼。
谢礼只觉脑袋一晕,险些昏过去。
还好旁边的李金玉眼疾手快急忙搀住了他:“谢先生没事吧?”
谢礼扶着头,轻声说:“没事。”
李家的仆人们将撞过来那人抓住,架了过来。
李金玉怒斥:“你长没长眼睛啊?这么急忙忙的,赶着投胎呢?”
那人看见李金玉这和他名字非常般配的金闪闪的衣服,马上认出了他是谁:“是李少爷啊!我这赶着逃命呢!您呀也快些回家里去吧,把门给关好咯,这怀仙镇怕是要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