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里,沈黎清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手机出故障了,因为他发给观律师的微信消息,一次也没得到过回应。
沈黎清整日和杜思齐等人厮混在枫城知名娱乐场所,会所新来了几个money boy,朋友们起哄说其中一个肯定是他沈少爷的菜。
沈黎清看着走到他跟前的小男孩,心里觉得这男孩长得是漂亮,眼神也并不谄媚,不会笑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川般的气质。
“沈先生。”男孩客客气气,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低着头走过来。
“把头抬起来。”沈黎清的语气并不冷漠,他从不吝啬在漂亮的猎物面前展现温柔的一面。
男孩只得抬起头,见到沈黎清正脸的一刹那,他似乎怔忪了一瞬,脸颊一热,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叫什么名字?”沈黎清问。
“领班他们都叫我……小陶。”
“做这行多久了?”沈黎清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双手交叠,自下而上地欣赏小陶的神情。
“第一天,我,我刚来。”小陶把头低得更深了。
无需沈黎清多传达些什么,会所里经过培训的小男孩都了解客人话中的含义。
小陶明显有些紧张,慢慢地走过来,坐在沈黎清身旁的位置。
“想喝点什么?”沈黎清带着充满诱惑性的笑容,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气息很快就像藤蔓一般缠住了嘴边的猎物,他轻描淡写道:“算我账上。”
小陶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又不敢表现得太激动,他忐忑地点了会所新上架的酒,两万六一瓶。
沈黎清指尖点了点酒水菜单上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元的英国红酒,将菜单递给服务生,笑着对身旁的小陶说:“这个送你的,开心吗?”
小陶呆了几秒,激动得语无伦次:“开,开心……沈先生,谢谢您……”
小陶不是没见过位高权重的客人,但那些人不论兜里揣着多少钱,也只是在他们这些会所少爷面前炫耀一番,真要让他们拿出来,还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而面前这位沈先生,无论是目光还是举止,都是温文尔雅,完全没有流露出一点对他们这类人的鄙夷。
这个沈先生,人真的好好啊。小陶心想。
沈黎清不轻不重地捏着小陶的下巴,像在欣赏一件无价之宝,他仔细端详着这张脸,这会儿才终于知道为什么看见小陶第一眼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了。
小陶的唇形偏薄,轮廓清晰,微微抿起时带着不近人情的凉薄,跟他今天所见的那位观律师像得不是一星半点。
“会接吻吗?”沈黎清注视着那姣好的唇,声音温和道。
小陶愣了愣,随即小心翼翼地贴上去,只差一步的时候却被沈黎清忽然拎着后颈拉开了。
“沈先生……”小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沈黎清专注地盯着他的下半张脸,轻声道:“不急,还有三个月……”
小陶更加疑惑了,一时间摸不准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对,“沈先生,我做得不好,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要是坐在他怀里的人是观律师就好了,沈黎清心想。他捏了捏怀中人的软腰,狎昵道:“急什么?等晚上慢慢教你。”
小陶脸颊染上一层红晕,缓缓垂下眼睛。做他们这一行的,对客人永远宣称是第一次,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黎清时,他觉得有种撒谎的负罪感。
也许是因为沈黎清的外表实在优越,举止透着优雅,没有在众人面前逼迫他做什么难堪的事情,恶劣的客人见得多了,小陶突然对沈黎清生出一种感激的情愫。
晚上,沈黎清把小陶带回酒店慢慢地“教”了一整宿,不管是调情技巧还是床上的技术,沈黎清向来是极有自信的。
发泄得差不多了,沈黎清看着瘫软在床上,面颊潮红,眼雾氤氲的小男孩,心里忍不住想,那位西装革履的观律师,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时该是怎样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他急不可待地想脱去观律师那层禁欲的外壳,探索柔软而温暖的内里。
小陶出神地盯着沈黎清的脸,沈黎清一转头就逮了个正着,“啪”的一声拍在小陶富有弹性的屁股上,“看够了没?去洗个澡。”
沈黎清没什么折磨床伴的恶劣癖好,小陶感激地望着他,“沈先生,你对我真好。”
沈黎清不置可否,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放在床头柜,“里面有八万。”
小陶接过卡,沉默半晌,拉过沈黎清的手将卡放回他手里,“沈先生,你今天送了我一瓶酒,我不要你的钱,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以后还能跟着你吗?”
沈黎清穿着素洁的白色浴袍,扣起手腕的表,将唇边咬着的细烟熄灭,隔着青色的烟雾,小陶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
“喜欢我?”沈黎清睨着他问道。
小陶羞赧地点头,“喜欢。”
沈黎清笑了,笑容却没什么感情,他将卡扔进小陶怀里,又像一个体贴的床伴般摸了摸小陶的头发,说道:“想跟着我,就把钱拿上。”
夜里的风裹挟着凉意,窗外的摩天大楼在最后一颗星熄灭前黯然失色。
沈黎清环臂靠在窗前,俯瞰着依旧工作的路灯,半晌,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