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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遇吃得干净,吃饭的模样也干干净净。
    而闻潭每次吃辣,势必会鼻涕眼泪齐飞,吃几口就要擤鼻涕,还要喝一大口冰可乐压住辣味,模样自然是不好看的。
    从前闻潭没有在意过这些,吃饭罢了,好不好看,有什么要紧?
    可自从见了沈天遇吃饭,他就忽然自惭形秽起来。
    他想起看的小说里形容没吃相的人吃饭,“牛嚼牡丹”。
    他开始不知不觉模仿沈天遇。
    学着沈天遇,慢条斯理吃饭,慢条斯理喝汤,饮食清淡,不疾不徐。
    有些不爱吃的菜,因为沈天遇喜欢,他也硬着头皮吃下去,努力想要品尝出沈天遇体会到的那种“美味”。
    有一次沈天遇托朋友高价买了圣米尼亚托白松露回来,阿姨兴冲冲地切了薄片烤鹅肝,沈天遇似乎很喜欢,吃了许多。
    闻潭吃第一口就差点吐出来,一股怪怪的麻味儿,嗓子发紧。
    可是沈天遇和阿姨都说很好吃。
    这松露一斤要五万块呢。
    闻潭就坚信是自己品位不够,又吃了好几块,直到他脸颊开始发痒,呼吸不畅。
    阿姨惊叫一声:“你脸上怎么起疹子了!”
    送到医院去,闻潭才知道,自己对松露过敏。
    他尝到的麻味儿并不是白松露的香味,而是因为他过敏了。
    沈天遇站在病床前看着他,淡道:“不爱吃的东西,吃那么多干什么?”
    闻潭讪讪的:“你们都说好吃……我想着,可能是我没尝出来……”
    医生教训他:“松露是贵,但也不能因为贵就硬着头皮吃啊,过敏了还吃那么多,身体不要了?”
    闻潭想解释,不是因为贵才吃的,是因为沈天遇说好吃,他相信沈天遇。
    可是塑料软管已经伸进了他的喉咙,逼得他大口呕吐起来。
    医生说他吃得太多,必须洗胃。
    洗胃的体验太过惨烈。
    那之后,闻潭在吃这方面收敛了许多,不再盯着沈天遇喜欢的菜吃。
    他把崇拜的狂热,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借沈天遇书房里常看的杂志和书,选修金融学,看不懂那些经济学就一个一个查资料,硬着头皮看下去。
    一段时间下来,知识水平增长有限,睡眠质量倒是高了不少。
    ——
    周五下午,闻潭提前回了家,上上下下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保洁阿姨的孙女出生了,前几天和沈天遇提前告了假。
    闻潭自告奋勇,承担接下来一周的家务工作。
    沈天遇见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沈天遇到家的时候,闻潭正跪在地上,奋力擦茶几下面的污垢。
    闻潭很瘦,前几天大病一场,面容愈发清简,脖颈纤细修长。
    因为是跪着擦地的姿势,宽大的白色长袖t恤挂在身上,空落落的,腰部下蹋,衣服下摆随着动作掀上去,露出半截纤瘦的腰肢。
    闻潭擦得专心,没有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
    沈天遇一开门,看到的就是闻潭背对着他,撅着擦地的样子。
    伴随擦地的动作,身体一晃一晃。
    他中学时曾经被体育老师看中过想让他练体育,因为身材比例很好,细腰长腿。
    后来因为家人反对没能成行,但依旧小腿笔直,瘦但有肉,看起来很软很好摸。
    沈天遇看了一会儿,开口道:“闻潭。”
    闻潭吓了一跳,回过头,笑逐颜开:“你回来啦。”
    他仍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手里抓着抹布,仰头单纯地看着沈天遇。
    他的相貌只是普通清秀,但看起来乖巧顺从,像个不聪明但听话的小宠物。
    沈天遇:”你在干什么。”
    闻潭掰着手指头数:“刚才擦了窗台,桌子,拖了地,现在在擦茶几,玻璃板下面藏着好多污渍的,只是平时看不见,这个玻璃板有点难拆,我估计保洁阿姨之前不知道这个挡板能拆……”
    他巴拉巴拉讲了一堆,发现沈天遇还站在玄关,连忙爬起来:“你饿了吧?阿姨刚才把菜都做好了,我去热一下,马上就好,你先坐下喝点水。”
    沈天遇想说不用了,自己没什么胃口,但闻潭已经风风火火跑进了厨房。
    沈天遇按了按眉心。
    这些日子以来对闻潭多加照顾,自然是对之前那件事的补偿。
    闻溪晨拜托他多多照顾闻潭,说闻潭天性单纯,容易吃亏。
    他虽然最烦这些琐事,但对于闻溪晨的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但闻潭显然会错了意。
    这些日子以来,这小孩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显而易见,而且与日俱增。
    大概是真的把他当成和蔼可亲的可靠长辈了。
    这种被全心信任的感觉很奇妙,但也让他心烦。
    最麻烦的一点——闻潭显然是个直男。
    说这话,倒不是说他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他对这种发育不良的小男孩一向没什么兴趣。
    只是,由于是直男,闻潭对于同性间的相处是没什么界限感的。
    闻潭会毫无顾忌地穿着背心和裤衩在家晃,袒露着小麦色的皮肤。
    会忽然凑近他,闻他耳后的香水味,傻乎乎地问他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怎么这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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