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自然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知道了。”
“嗯,麻烦您了。”挂断电话,简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简渺做好事不留名,段叙所自以为顺畅的星途,是因为有他保驾护航。
但现在……敢威胁他,呵。
那就让段叙先认清什么叫现实。
摸黑回到房间后,他径直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床边的手机一直在震,像是接连不断地有消息闪入。
简渺摸出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一个叫“旅社新生群”,消息已经99+了。
他这才想起来开学第一天各大社团会去新生教室走班宣传,有意向加入的会先留联系方式。
社长乔桥在统计完名单之后就拉了个群。
[社长乔桥:@全体成员新生宝贝们,正式面试在本周五放学后~如果有事可以提前请假。]
[23新生小a:社长能问一下跟谁请假吗?]
简渺看到这里,先给乔桥发了条信息。
[简:周五的新生统筹我来负责吧。]
今天的招新本来应该社长和副社长一起去的,但是简渺是乔桥建社之初强行拉过来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好意思让简渺做。
[乔桥:好!那我去群里跟他们说一句。]
[乔桥:猫咪打滚.jpg]
[社长乔桥:@简 这是我们的副社长~周五有事请假,不能自我介绍的宝贝们记得联系副社长哦。]
简渺看着群消息,犹豫了一会儿,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简:热烈欢迎.jpg]
因为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群里的新生刷刷地开始跟他搭话。
简渺回了几个表情包,就把群设置为消息免打扰。
随后,通讯录一栏多了个红色的数字。
简渺点开,第一个是一个小蜜蜂头像,备注:我是群聊“旅社新生群”的大一导演系,江宴濯。
简渺瞬间想到的,就是今天下午在小礼堂门口遇见的学弟。
小学弟乖且听话,他还欠人一份人情。
简渺很快点了通过,一一落上备注。
有几个新生委婉地说自己周五有其他事情,简渺把名字发给乔桥,让他安排其他日子。
再等了一会儿,确认手机安静下来,没人再请假了,简渺便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简渺懒洋洋地吹头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
五条,都来自同一个人——大一导演系江宴濯。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学长好。]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猫咪探头.jpg]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江宴濯,十八岁,兴趣:看电影,旅游。感情状况:单身。手机号码……想进入社团的理由是:感兴趣。]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学长不在吗?]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猫咪失落.jpg]
作者有话说:
江茶茶追老婆法则:1双标。2双标至极。
第7章 07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简渺忽然觉得这位学弟可能长得好看,但脑子不太好使。
是请假的需要联系他,而不是要跟他做线上自我介绍。
[简:同学,周五没空吗?]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有。]
[简:那自我介绍留到周五就好。]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看错了,以为要跟副社长自我介绍。]
简渺轻笑。
[简:我们是新社团,没那么多规矩,放松点。]
[大一导演系江宴濯:好。]
新生宿舍里,江宴濯靠在床上,手机屏幕里只有简渺的头像。
简学长的头像很简单,是风景照,绵延而上的楼梯台阶两侧有榕树茂密的叶子。
是十六中图书馆的校道,江宴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截了个图,随后打开手机相册,在一个名为“蒙太奇”的相册里翻出了另一张照片。
一样是空无一人的楼梯台阶,甚至连角度都精准无误,要不是两边的叶子形状不一样,几乎就是同一张照片。
能看得出来拍摄者是有心复刻简渺的照片。
“江宴濯?江哥?”沈余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江宴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周五晚我们班要聚餐,你去吗?”沈余问。
“不去。”
沈余一愣:“为什么?”
周五虽然叫班级聚餐,但实际上是两个带班师姐组织的大二和大一的联欢会,有那么点联谊性质,且大部分都是冲着江宴濯去的。
甚至今天班会刚结束,已经有几个女生过来问沈余是不是江宴濯的舍友,拜托要个联系方式。
结果这少爷就没打算去?
江宴濯心不在焉:“要去社团招新。”
“……啊?”沈余愣了一下,江宴濯连班级聚餐都不去,却参与到社团招新这种无聊活动里?
“招新也不会进行到多晚吧?你去完再来不就好了。”
“不去。”江宴濯仍旧独断。
说到这里,沈余也知道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闭上了嘴没再说。
江宴濯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他留在教室里把午休还没看完的电影播完,才收拾东西去社团招新的教室。
路上手机在响,是周月给他发的信息。
[周月:这些个破社团有啥意思,跟你专业压根不搭边,我才不信你是真心想进社团。]
[周月:晚上出去喝酒呗,说好了回国带我去玩的。]
江宴濯心不在焉地抬手回了个“滚”字,刚发送出去,就扫到教室窗边的身影。
简渺今天穿着蓝白的棒球外套,一个人趴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
江宴濯直接将手机摁灭,在走廊前后徘徊了一阵,故作自然地抬手敲了敲后门。
敲门声很轻,是会让人听见,但不会吵醒睡着的人的音量。
他在试探。
简渺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江宴濯轻步走到他隔壁,轻轻把椅子拉开,坐之前低声说:“学长,隔壁有人吗?”
非常刻意的明知故问,沉睡中的简渺连眼睫都没颤。
江宴濯缓缓坐在简渺身边,轻柔得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像无声覆落的幽灵。
下午最后一节大课还没结束,走廊静悄悄的,没有学生敢随意在教学区走。
偌大而空旷的教室,只有两个人。
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江宴濯听到了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心跳,他轻轻偏过头,以一种克制又礼貌的姿势将视线放肆投落到简渺身上。
简渺很瘦,趴下时后脊椎露出的线条像连绵的小山丘,但他肤色过白,又像新雪覆盖其间。
不知道是暖还是冷。
这个莫名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江宴濯已经把手伸向了简渺的后脑勺,可在将要落下之时,他又抽了回来。
他记得,简渺不喜欢被人随便触碰。
匿藏在内心深处的贪婪被江宴濯勒了回去,可没多久,又丛生出了绵延不绝的不甘。
简渺就睡在身边。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江宴濯的呼吸就沉了下来,他像个得逞的窥伺者,手轻轻落到桌子的一角,慢慢把自己的重量压上去,以一个俯身拢聚的姿势撑在简渺身侧。
他想,如果不能碰,那就闻一闻。
不知道学长身上是酒店电梯里蔓延着清淡的雪松冷香,还是像开学时雨天里的清甜薄荷。
江宴濯慢慢低头,将沉睡不知的简渺当成了猎物,拢在了墙壁和桌椅之间,随后缓缓俯身。
鼻息落到了简渺后脑勺松软细长的发上,一点点渗进去,带着江宴濯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