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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喉结无声滚动。
    两人的距离贴得太近,李观梁鼻间萦绕的,皆是对方身上甜稠的香气。
    他发觉自己无意识绷起的手臂肌肉上,贴住了小知青胸前微微鼓着的软肉。
    就那一点儿弧度,经他肌肉挤压平了。
    李观梁面红耳赤。
    水鹊的眉心蹙起来,他发觉自己没法包住李观梁的手,对方的手成拳状太大了,他控不住笔。
    拍了拍李观梁,紧接着像是灵活的鱼儿,游进了对方怀里坐着。
    “这样子,你包住我的手,我再带你写。”水鹊觉得自己点子可好了,自顾自赞同,“效果是一样的。”
    两团圆润绵软的肉,严丝合缝坐在李观梁腿上,调整位置时还往后挪了挪。
    “腾”地热气往头顶上冒,而叫嚣的滚烫血液往底下沉。
    李观梁太阳穴突突跳,豆大的汗珠顺下来。
    水鹊疑惑地仰起俏生生的小脸,问他:“你是不是兜里放了东西?我坐着不大舒服。”
    ………
    李跃青才从外面洗了衣服回来,晾到竹篙上,灶房里煮着饭。
    他一边往他哥屋里那边去,一边询问,“今晚我做菜?”
    屋里突然响起竹椅哐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李跃青皱起眉头。
    小知青抓着纸笔,从房里逃出来,一溜烟儿躲到他后边,揪住他衣摆。
    李跃青发觉不对:“怎么了这是?”
    水鹊不吭气。
    李跃青往房里看。
    他哥一个二十八岁的处男,羞愧难当地扶起椅子。
    第176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7)
    李跃青回头,垂下视线,小知青耳朵都是粉色的云。
    大约可以猜想出来,是怎么被男人吓一跳的。
    李跃青冷笑一声。
    要不是他及时回来,按照这两个人藕断丝连的拉丝腻乎劲,是不是就要在屋里头戏鱼水之欢?
    估计到时候小知青让他哥吃到嘴里了,眼里含着泪,哭得薄薄眼皮红成五月的鲜桃,还要问李观梁为什么肚子胀胀的不舒服。
    李跃青越想越是窝火,又发掘不出来自己这样心情的缘由。
    于是不管不顾地丢下一句,“我去做菜。”
    他没心情解决这两个人的争端。
    水鹊也不敢往屋里看一眼,手里揪着的衣摆脱离,他就亦步亦趋地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李跃青。
    李跃青动作大开大合地坐到灶台前的竹凳上。
    剑眉下压,凤眼狭长显出十足的锋芒。
    整个人看起来黑云遮顶。
    侧过头,拿起火钳粗暴地撂了撂灶膛内的草木灰,干草塞进去,火柴一划,蓬勃的火势一点就熊熊燃起。
    漆黑的眼里映着火光。
    李跃青一瞥,“跟着我做什么?”
    他问的是旁边的水鹊。
    水鹊抿住唇,没回答,估摸着还在尴尴尬尬的。
    李跃青瞟了小知青一眼,问:“不怕油烟?”
    他把另一边的小凳子推到水鹊脚边,让人别像个被罚站的好学生一样站在原地。
    李跃青拿了把细柴,膝头一抵,按着将柴在脆响声中折成两半,塞进灶膛去。
    烧热锅,再倒油。
    他又做起了熟练的韭菜炒蛋。
    想到坐在旁边水鹊,李跃青问:“你留不留下来吃晚饭?”
    水鹊摇摇头,李跃青因为背对着这边炒菜,没看见他的动作。
    水鹊出声道:“我能不能借你的课本?”
    剧情里,角色知道明年秋天会公布恢复高考,到冬天就能考试,因此还是准备了一年多的,虽然按照人物性格,估计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多。
    但是水鹊手里目前没有课本,他带来的行李里边,多数是小人书、连环画还有这个时代的小说。
    李跃青漫不经心问:“要什么年级的?小学时候的课本已经卖了。”
    他上小学的时候,还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书本费学费全是他哥一人干活在出,用书本的时候要仔细小心着,尽量没有显眼破损,这样小学毕业后,还能以每本比原价少五分一毛的价格卖给新一届的小学生。
    水鹊:“高中的,高中就够了。”
    这会儿为了青年尽快投入建设,高中学制仅有两年,不过因为不分文理,所有科目加起来的课本还是相当多。
    李跃青顿了顿,“你要这些课本做什么?”
    水鹊坐在那儿,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考大学。”
    李跃青:“嗯?”
    废除高考都十年了,现在只有以推荐方式入学的工农兵大学生。
    他只当水鹊是在说笑的,没有放在心上,李跃青道:“课本多,比较重,留不留下来吃晚饭?吃完我帮你把书搬到知青院去。”
    他在炒菜,水鹊想借他的书,就在底下帮忙吹火筒,火又烫,烟又呛,于是眼泪汪汪地点头,“嗯!”
    李跃青偏了偏头,淡声:“你到外面去,吹火吹得这么大,我煎蛋都要煎糊了。”
    水鹊搬着小凳子就到院子里坐着。
    李跃青从瓦罐里拿出鸡蛋来,又敲了两颗蛋进去。
    锅里金黄金黄夹着韭菜沫儿的三份煎蛋,他吃一份,水鹊吃两份。
    他哥补过头了,今晚吃韭菜就成。
    ………
    临近夜晚,燥热的温度降下来,李跃青将洗米洗菜攒起来的水泼在院中瓜架。
    外面风大些,空气不闷,李观梁就搬出原本年节烧香拜门口时用来放祭品的矮桌,放在院中地坪里充当饭桌,再搬三张小凳。
    他们就围着这小饭桌吃晚饭。
    那头太阳尚未完全落下,这头的月亮已经从村边攀上来了。
    池塘离得不算太远,蛙鸣虫唱,树影婆娑。
    一半黄昏,一半清凉月。
    晚饭的氛围有些尴尬。
    主要是李观梁多次讷讷启唇要说话,水鹊就慢慢吞吞地挪动屁股下的小凳子,转个方向不看对方。
    李观梁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李跃青的视线扫过两人,眉峰微妙地提起来。
    扒着饭,吃了两口煎蛋。
    吃完饭,由李观梁收拾碗筷。
    这是水鹊第一次到他的房间。
    李跃青略微有些不自在,立在门口让出道路,“进来吧。”
    没有赘余的家具,黑漆两屉木桌竹椅,木制衣柜立在最内侧。
    床铺整洁,墙边一个木制书橱,上面果然放了水鹊要找的课本。
    水鹊看了又看那木书橱,新奇地问:“你是在哪儿打的书橱?村子里有木匠做这个吗?”
    “上谷莲塘有个陈木匠。”李跃青说,装不经意地道,“但是这书橱是我自己背杉树回来做的。”
    水鹊转过头来,真诚感慨:“你木工真好。”
    李跃青:“一般吧,其实很简单。”
    他不会发觉自己在听到水鹊称赞之后,模样简直像是身后有狗尾巴在不停摆动。
    李跃青问:“你缺书架吗?”
    水鹊明白了他的意思,期盼地点点头。
    李跃青又一转话题,“我今夜轮值,要去河边浇稻田。”
    水鹊犹疑了一会儿,说道:“你怕黑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李跃青怔愣一瞬。
    他原意是和水鹊说,自己今晚去浇稻田的话,明天就不用上白天的工,倒作息休息,有多一些时间可以上山砍杉木回来,就可以早点开始做书架。
    但是对方好像误会了。
    水鹊以为李跃青的意思是让自己帮他顶班,但是他又不会浇稻田,而且晚上田里他还不会走。
    他最多能提供的帮助,就是陪李跃青去而已。
    水鹊歪一歪头,“不用我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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