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勒鲁啊,本就不适合进国立大学,”兰伯特像找到知己一般来了劲,“国立大学可是您母亲主持筹建的,怎么能容忍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混进来。”
见奥尔眼神动了动,兰伯特赶忙补充说道:“他啊,去年就拖欠了很久的学费,天天在外面当苦力攒学费,连饭都舍不得吃,一块面包能从早上吃到晚上。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搬面粉的工作丢了,我还以为他上不了学了,没想到他竟然问杜兰借到了钱,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攀上杜兰家族的。”
兰伯特摇头叹息,背着手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现在终于走了,请放心,以后我将守护好国立大学,”他一想不对,自己只负责厄洛斯学院的后勤,算了,不管了,继续道,“不让这些不配进学校的人进来。”
“兰伯特家族,又是什么很上流的家族吗?”
奥尔沉声问了一句,就把兰伯特震得胸口一阵发怵,他凝神看着奥尔的表情,终于醒悟是他会错了意。
正当他担心地想奥尔会不会让学校开除他时,却见奥尔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奥尔来到办公楼外的连廊,一副黑白画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落款是居伊勒鲁,画面上画着墓碑、死神镰刀和睁着猩红眼睛的乌鸦,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这就是奥尔德拉杜眼里的世界。
兰伯特悄悄跟在他身后,见他驻足不前,便说:“勒鲁已经退学了,这幅画本来就要撤下来,您可以拿走。”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北归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叫着,树木长出了新绿,在微风中向阳而生。
奥尔抱着居伊的画,独自走上河畔的碎石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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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您写信给他吧
又是一个3月19日,费弘已是春花烂漫,一片粉红色的花瓣轻轻飘落在第七大街45号的屋檐上。
那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型酒会——居伊勒鲁工作室成立庆典酒会,同时也是居伊的23岁生日酒会。
艺术之邦费弘是个都市国家,首都就叫费弘,第七大街别称艺术大道,北大陆的艺术家以在此开设工作室为荣。
居伊初出茅庐却能在此租下一间工作室,不只是因为实力。
3年前的3月19日。
居伊终于用拥抱与奥尔道了别,听到奥尔离开房间的关门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下了床换好衣服,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加布里耶尔坐在沙发上,身旁站着瑟瑟发抖的玛丽,还有居伊打过照面的卫兵队长,奥尔已经不在家了。
加布里耶尔见居伊下楼了,就站了起来,居伊走到他面前停下,他对居伊说:“难为你了。以后在外面遇到困难,可以用这个。”
他递给居伊一个信封,见居伊犹豫,他又说:“我怎么也是玛琪的丈夫,虽然无法收你为养子,但是也可以用别的形式尽点心意。”
居伊迟疑着接过,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封担保函,担保函以加布里耶尔的名义承诺居伊勒鲁的人品可靠,希望收到担保函的人为他行方便。
居伊向加布里耶尔躬了躬身,表达了感谢,又看向玛丽,再次对她颔首致意,又对卫兵队长点了点头,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那扇黑色大门。
直到三年后,居伊仍对加布里耶尔满怀感激,他能在费弘第七大街建立自己的工作室,那封担保函帮了大忙。
工作室有三层楼,三楼是一间阁楼,居伊将它用作自己的卧室,二楼是工作坊和助理的房间,一楼是展示厅和酒廊。
经过一番精心装点,一楼已化为小宴会厅,尽职尽责的小助理正忙着给客人介绍老板的作品,而老板居伊则在招待来宾。
居伊依然是干净利落的短发,自然微卷的碎发随意落在前额和鬓角,琥珀色和碧绿色的双眸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芒,总是温暖地凝视着前方。
身上的酒会礼服是他自己设计的,黑色外套和裤子都是重视舒适度的宽松设计,外套的衣襟敞开着,可以窥见黑色缎面衬衣上,绘有白色荆棘图案。
整个人看着随性矜贵,松弛感里带有一丝萦绕不去的暗黑忧郁气质,像他的异色双眸一样,既矛盾又融合。
悠扬的乐曲拖着意犹未尽的尾声缓缓终止,前厅里安静了几秒,乐队就奏起了轻快的曲调。
这时大门开了,居伊见到来人,迈开大步迎上前去。
莱乌卡身穿白色贴身的礼服,蝉翼般轻盈的质地让他的身材若隐若现,他一步一摆臀,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莱乌卡双手握着居伊的肩膀,前倾身体,用右脸颊轻轻触碰居伊的左脸颊,激动道:“我以你为荣。”
“感谢您的捧场,老师。”居伊笑着与莱乌卡行了贴面礼,随后带他步入酒廊。
居伊离开科茨蒙后,直接回到了他的母国——费弘。
他打听到莱乌卡工作室的地址,希望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老师还能记得他。
结果莱乌卡不仅记得以前的他,还很高兴地说:“你成名的速度比我预计得要快太多太多了。你知道吗?现在费弘都在寻找一个名叫勒鲁的异瞳画师,原来就是你!”
居伊在塞壬号上为名流们画像,异瞳画师的名声很快传到了整个北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