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他捂着嘴发出个模糊的音节表示在听。
温景宴不知道他被烫了,以为他不耐烦。他开门见山,语气依然带着笑,问道:“什么意思啊,江泽。”
“什么什么意思?”宁江泽一脸懵逼,“打什么哑谜?”
温景宴说:“给你发消息不回,送你的眼部按摩仪也给我退回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挑起来的面冷完了都没送进嘴里,温景宴哐哐砸过来几句话,给宁江泽砸懵了。
“你先等会儿。”一句话没听懂,他点开微信逐一把温景宴发来的消息快速看完。
没多大事儿。
温景宴凌晨两点五十的时候问他到家了没,隔了十分钟后大概是要休息了,说了下按摩仪使用的注意事项。
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三点半发来的——
「温景宴:睡醒回我。」
自知理亏,宁江泽语气放得低。秉承着和气生财得理念,声音软和不少,“我的。”
“没故意晾你,”他解释道,“昨天把手机扔洗衣机里一起洗报废了,我这才看见你消息。”
宁江泽想着今早自己火急火燎地跑医院还东西,继续道:“我以为你忘拿了,担心你要的时候找不着,所以才送医院去,我去的时候你正忙……”
说着,话音戛然而止,宁江泽挑面的动作猛地一滞。
有毒吧??
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这么多?
“你爱信不信。”回过味儿来,宁江泽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语气极差:“就算是我故意不回你消息,你怎么着吧?”
解释得好好的,突然掉线半晌,再开口就变得凶巴巴的。这在温景宴看来是全盘托出后的恼羞成怒。
“我能把你怎么着?”温景宴反问。
回了办公室,不等宁江泽接话,他道,“你在哪儿?我趁休息时间把东西给你送去。”
看一眼时间。
温景宴说:“虽然现在已经十二点四十,但是没关系,离我上班还有五十分钟,我跑快点,回来还是能趴着睡一小会儿。”
温景宴声色如常,好似真的打算这样做。宁江泽拒绝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活爹的位置在此刻传给温景宴来坐。
他说了个离三院很远的地方,冷笑一声:“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跑快点。”
话音刚落,温景宴那头传来起身时,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对方说好,宁江泽手中的筷子差点让他折断。
好你大爷。
“等着,”他结了账,咬着后槽牙说,“等会儿要是到医院没看见你人,我揍死你。”
正午店里的客人不少,宁江泽出了门,突然顿足。回头看了眼忙得起飞的老板,大概估计下时间,毅然决然地去了旁边的沙县小吃。
车程半个小时,宁江泽到了医院停车场,打电话叫温景宴把东西提过来。让他提着吃的专程去办公室找人,这有点困难。
早上送包,中午送饭,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温景宴的舔狗。
但其实温景宴哪哪都好,除了嘴硬,非说自己是1。
宁江泽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男生还是高二的暑假,那次留宿在唐思遇家,早上因为梦见对方而起了反应。
他暗恋一个人七年,让他说理想型,脱口而出全是对方身上的特点。宁江泽喜欢乖的,比他矮一些,性格软乎的类型。
而温景宴……
宁江泽想起上次在医院脚滑,撞对方身上的那一下。特么胸膛的肌肉硬邦邦,比他都结实。
思及此,宁江泽抬手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的胸肌。
“……”
好像没温景宴结实。
与此同时,温景宴找到宁江泽的车,弯腰正要敲窗,看见对方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胸上摸了两把。
宁江泽不知在想什么,凝固了片刻后,扯起领口低头往里看了片刻。
温景宴在副驾的车边站了有一会儿,宁江泽全然没有发现,正拿着手机在联系健身教练。
「教练:你胸肌正好,再练就过了。肌肉放松的状态下都是软的,你跟这较什么劲儿?」
「1:我要无时无刻都硬的那种。」
「教练:牛逼。」
离得近,温景宴能看清宁江泽的聊天内容。他没有偷窥别人聊天的习惯,忍下笑之后抬手敲了敲车窗。
叩叩。
清脆的声音,直叩宁江泽心门。他浑身颤了颤,惊吓到了一定程度就演变成了怒火。
宁江泽眉头下压,闻声看过去,看见温景宴的瞬间,哑火了。
前几分钟在回想人家的胸肌,一时没好意思让这把火烧起来,不过依然臭着脸。
他下车从车前绕过来,一言不发地拿过温景宴手上的袋子放进副驾驶,一副拿了东西就走的样子。
温景宴想了想,问:“我惹着你了?”
宁江泽“砰”的声关上前门,打开后座车门,给温景宴一个眼神:“上车。”
温景宴眉头微动:“做什么?”
宁江泽:“揍你。”
车里放着一首舒缓的英文歌,音量适中。淡淡的冷松车载香水萦绕在鼻尖,宁江泽的手机在驾驶座上,屏幕刚息,新的消息又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