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东西是无法被改变的,就像她们的情谊,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距离而变淡,相见亦如初。
唐林将汤也喝了个干净,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找到工作了吗?”又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份简历,立马改了口,“不对,应该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明天。”云芷说。
唐林躺在沙发上晃着腿:“你速度就是快哈,以后你就要加入社畜这个队伍了。”
云芷:“公司在国外,我明天出国。”
唐林晃动的腿突然停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她便继续笑着说道:“那以后你回来,我就可以跟别人说我的朋友是海归了。”
云芷:“你说我是王八都行。”
唐林伸出手拨弄着云芷手腕上的手链,极轻地叹了口气:“你啊,太独了,我今天要是没来,是不是就不知道你跑哪去了?”
云芷垂眸隐去眸中幽光,让人只能看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看在你送的生日礼物的份上,我还是会勉为其难给你发个消息的。”
唐林拍了她一下,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云芷其实也知道,自己这种只围着自己转的行为是不对的,可是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缺失了太多的情绪和情感。
甚至产生了一种离了谁都可以的心态。
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
云芷将碗拿去厨房洗了,回到客厅时,唐林正好请完假放下手机:“你这还有床吗?”
云芷直截了当道:“没有。”
“绝情。”唐林二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将鞋给蹬掉,摆出一副无赖样,“不管,我今天就住这了,你得给我准备午饭还有晚饭,宵夜到时候再看。下限是三菜一汤,没有上线。”
感受到一道鄙夷的目光,唐林立马化作了下油锅的鱼,在沙发上猛烈翻腾:“我就在这就在这!”
云芷没绷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耍无赖的能力这么多年来见长啊。”
唐林曲肘撑着头,侧躺在沙发上,挑眉看向她:“你就说好不好使吧。”
“好使。”云芷认输地点着头,用脚给她的鞋摆整齐,然后堂而皇之地画饼,“睡吧,梦里的我会给你准备满汉全席。”
夜如期而至,云芷没有与人同床的习惯,两人因为谁睡床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便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
云芷以前工作的时候,熬个三四天不成问题,但现在就打了会游戏她就困得不行了。
眼皮一沉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头歪倒在靠背上,手机慢慢从手中滑落。
唐林目光虽盯着手机,余光却一刻不停地关注着身旁人,云芷合眼的一瞬间,她就放下了手机。
她起身将云芷的手机接住,息屏后充好电,然后小心将她抱起,走向了卧室。
替云芷盖好了被子,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唐林轻声道:“晚安。”
次日天刚亮唐林就将云芷送到了机场。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和他一起的,害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那边没有照应。”
云芷疑惑的“嗯”了一声,沉默过后认真地问道:“我没说吗?”
唐林眼角跳了跳:“你说个屁!”
赵博宇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是在外面,文明,文明。”
唐林本人毫不在意:“文明能上秤吗?你给我称两斤来。”
赵博宇不赞同地摇摇头:“两斤满足不了你。”
云芷就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两人拌嘴嬉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默默地享受着这细微欢愉。
飞机的轰鸣声远去,白色的机身与云融为一体,唐林嘴角的笑意散去,眸色比这寒天更加冰凉。
她低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您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与毒品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而我最好的朋友差点因此死去,我却一无所知!
两次事件的描写这么简单,没有原因、没有经过、没有罪犯也没有结果,在玩我吗!
算我求您了师父,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面似是轻叹了口气,饱经岁月沧桑却威严不减的声音传来:“我给不了你答案,但你会知道答案的。”
电话被挂断。
“师父!”
……
“继续给我查!有多少算多少,没有的话捏造也要给我捏造出来,我要他们一辈子走不出监狱的大门!”曲晚将手机摔在桌上。
她布着血丝的双目下,是肉眼可见的青色,因为久不饮水喉中干涩,不自觉地抿起血色暗淡的唇。
手边是一摞摞的文件,她已经连续工作很长时间了,身体的各项反应都在提醒她该休息了。
可脑子一空下来,就会被繁杂的思绪挤满,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几近抓狂。
她只能让自己忙于公司大小事务,不敢让大脑留下一丝可能被入侵的空隙,哪怕只有一瞬,都能让心脏骤停。
终于等到日西斜,在天边拖出绚烂的流云。
曲晚揣着混乱的思绪,驾车去往云芷的租房。
还未靠近便看见一个人影,心忽然震颤了一下,曲晚慌乱地想要躲起来,却在发现那身影和印象中的不相符合时,整个人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