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良是推着轮椅出门,妻子张雯是坐轮椅上。前后一年有余,妻子张雯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医院。这次接回来,在家住的时间是要比往常长很多。
“阿良。现在手头的事就别再做了。”
这类的话,最近是时常被张雯挂在嘴边。整一年多时间,张雯只看过数次医院给的账单,但就这,她也知道钟元良花在医药费上的前已经是不少于百万。
家里的房子还在,钟元良也不像以前在缘来正经上班,按百万算这一个月就是十万的支出。怎么想,这都不是正常的模样,就这钱的问题,丈夫是压根不跟自己解释。
钟元良听多了是觉妻子“傻”。活生生的人在这,还是他妻子,他能不管?或说家里卖房子也不是不可,可谁也说不准张雯的病还要多久。
桑德的事,他不敢停。也停不下来。毕竟进去了就这么要退出,知道太多秘密的钟元良心知这基本不大现实。
如今的桑德大抵是有几项常规的业务,攻击行为,包括一些入侵他人服务器,拖取数据库,流量攻击等等;暗网伤心之路的网络,可称之为暗黑系淘宝,桑德作为运营商运转整个暗网网络,其他不法分子则用来做些黑暗交易;比特币一系列,包括交易所、节点、混币服务等,主要是用以将桑德组织的非法所得洗净,避免资金被一些执法组织追踪。
任何一样,只要曝光出去,这都有够桑德成员们好受,逃亡天下且不说,换个没有引渡条例的小国生活那几成必然。就这样,谁敢放钟元良走?尤其钟元良已经涉足过多,说是组织的重要成员也不过分。
他可以下地狱,可他也只想张雯好好活着。
一切的后路,钟元良也已经有在逐步安排,他自己无所谓,毕竟沾了满手罪恶,但张雯和丫丫,他是不愿让她们遭受牵连。
不出意外,明年时候他就要开始准备移民的时,但具体什么时候,又是去哪个国家,他是还没有定下,因为钱还有所欠缺。
钟元良推着轮椅进了电梯。他侧头看着张雯,她最近的气色要比以前好很多,脸上有了些红润,眼看这一年多的各种手术治疗也是有些效果。她是戴着个假发,化了些淡妆,就跟没有生病前一样美丽动人。
他这么看着,嘴角不由浮现了一丝微笑,他清楚妻子的性格。张雯只是怕她那光头的模样、惨白的肤色、发紫的嘴唇吓到路人。
张雯是注意到了钟元良的眼神,她是笑得灿烂,“漂亮吗?”
钟元良听着,心头没来由就是一抖,“很漂亮。就跟平常一样。”
今天她是出奇地没有多说钟元良工作的事情。但钟元良就这时却也不打算过多的回避。
“雯雯。事情我想好了。我正在准备钱,明年我们一家三口就移民国外。具体去哪我还没有定下,但肯定是选择医疗条件好的国家,在离开之前我也会提前找好当地的医院。”
张雯听了钟元良的话后是被震得有些不明所以。
“爸妈呢?”
钟元良忽然就默不作声起来。
张雯看着他,显然,这并不在钟元良的安排之内。或是钱的问题,或是事情过于麻烦。
“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在做的事情?”
钟元良听着又是不言不语。
张雯见状是微微叹了口气。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丈夫的样子就摆在跟前。他一年赚了上百万来供她的医药费,这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生意,如果是,他一定会说。他没敢说为什么,那只怕他所做也是有极大的罪名,移民也许是能更稳当地接着做,以便维持自己高昂的治疗费用。
说是移民,可听着就像逃亡。
她抬头笑着说道,“你决定就好。”
钟元良看着她,没再多言语。
半小时后,钟元良开着车到医院,接着是推着妻子找到了往常科室的医生。
今天是要做上一些检查,主要是查看张雯这段时间在家病情有没有变化,剩下就是开上一些药物。
这药物里中间不少是止疼类药物,用以抑制癌症并发的一些身体疼痛。钟元良见得多,也清楚,医生给开的止疼药类型非常多,常规如布洛芬也有,而阿片类止疼药也有。
这所谓的阿片类药物,钟元良在桑德的伤心之路上也见过不少。所谓阿片,其实无非就是鸦片的另一音译,罂粟类果实制品。药用时是药,滥用时是毒。伤心之路是疯狂的,明目张胆地贩这些管制药品也不少。
大概是两小时后,张雯的检查全都做完,钟元良也是到了取药的窗口拿好了药。
于是他把取了的药袋子就挂在轮椅靠背突出的小半截钢管上,一边是推着张雯出了医院。
可就这刚出了医院门口,一个小年轻突然就从暗处冲了出来,对方手直接拽下了轮椅靠背上挂着的药袋子,疯了一样就往马路上跑。
“喂!”钟元良恶狠狠地喊了一句,人直接是快步跑了出去。
这tm张雯膝盖上还摆着手包和手机之类,不抢钱财偏抢药?!这样的人上哪找去。钟元良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了这是个找不着药源的瘾君子。
可尼玛你把药嗑了,老子媳妇怎么办!
这可是管制类药物,一趟过来医生也只会开为数不多的药,你就是再让医生接着开,那对方也不敢给你开。谁tm知道你拿了药干嘛去?
“抓贼啊!”
钟元良一个劲地追,嘴上一个劲喊,希望路上是有哪个好人给拦上一把。
两人是追逐了得有两条街,钟元良是实在绷不住心里的愤怒,腿上一下爆发出无穷的起劲,一下三步并两步,再来一个蹬腿人就飞了起来,直接就给了对方后背狠狠地来了一脚。
对方一个吃力,身体是直接失了平衡,人整个飞出去来了个脸刹车,钟元良跟上一看,那模样倒真是吓人,门牙起码是崩坏了两,脸上的擦伤也都渗着血。
可就钟元良心生可怜这么一小会,对方直接是抠出了药板里的几颗药,急吼吼地就是往嘴里塞。
“我草nm!”
钟元良抬腿就往他肚子里来了一脚,小年轻“呃呕”地一声吐了口血水,里头还带着两颗药片出来。
“凄凉!”钟元良看着地上那弓着的虾人,一把拽过了药袋子,末了还不忘给对方吐了口唾沫星子。这tm要是张雯多挨两天疼,那他不得把这小子给手撕了!
可他就拎着袋子看着地上的人,没来由就想到的桑德所做,那伤心之路上,也许无数人正靠着他搭建的网络,一步步走在毁灭和伤心的路途上。
就这时,巡逻的片警儿是有人赶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