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食肉动物的捕猎再温情也是掠夺和饕餮,直接被吃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意识尚存的猎物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沉沦,无以抵挡无力改变,甚至在濒死的瞬间生了欣快和甘愿。
秦冬阳中了某种毒,他同林巍之间的肢体活动简单直接,不借任何外物,干净纯粹到只有彼此,可他再也不觉疼痛,不觉阻碍,即使探讨已经频繁到进了什么黑工厂般天天无休,仍然可以每日领薪,从不白劳。
这对身体不好,但对精神好吧?肌骨皆疲,总可以少些力气去想烦恼。
所以林巍心安理得地不当人,作够了孽再给补偿,隔三差五地领秦冬阳出去羊腰子烤生蚝,后来还听信了江湖神医的忽悠,学会了一套抚触按压肾俞命门和膀胱经的保健手法,认认真真开练。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吃馋了嘴的情郎根本做不了兼职技师,体贴总会化为挑逗,暧昧每每变成立即出击,不如不保养了。
“冬阳真好。”青壮男人最大的心满意足来自骨肉舒坦,林巍倒能暂时忘却秦冬阳的疾病,只觉幸福。
秦冬阳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他一直都是相同的模样,有真心,无绝色,两者都难改变。
“你是心疼我吗?”相拥休息的时候,他询问过。
能做片刻圣人的林巍智慧在线,明白秦冬阳这句询问的意思,答得肯定,“我喜欢你。”
“嗯!”秦冬阳愿意信,信了才有活的力量,可被他人种了几十年的自卑难以磨灭,“真希望我能更好点儿。”
“够好了!”林巍把他的耳骨含在嘴里轻咬,“是最适合我的那种好。”
“最适合您?”秦冬阳不懂这句。
“最适合我。”林巍浅浅地笑,大大地不正经,“什么都是。高矮,胖瘦,大小,粗细……”
秦冬阳拱进被子里去了。
林巍大概也没有错,人在床上,坦诚相对,多严肃的话也不用严肃说。
爱着的话,性是多圣洁的事情?
只要发生在相爱的人之间,不管曾有多少曲折误解,曾走过多不对的远路,不管对象是初恋初次还是经历过别人,只要是真的爱,真的打算长长久久地爱下去,宝贝彼此重视彼此,过程里的表现糙些还是细腻,混点儿亦或文雅,都是好关系啊!
第177章 一个粗人
腊月里是“小野”最忙的一段日子,每个人都脚不沾地,工作室的门不到子夜关不上。
险险保住那张帅脸的林天野顾不得内伤还算不上彻底痊愈,奔赴战场重抄旧业,不但没有缓解店内的忙碌,倒把之前流失的一些客源又拽回来了。
即便这样,林老板也没忘了惦记几个重要的人,特地给秦冬阳打电话,“年头必须得野哥给你剪,要不然跟谁说得过去?你什么时候有空?野哥单等着你。”
秦冬阳受不了人这么在意他,马上说,“我明天就去。野哥不用等我,该怎么排号怎么排号,都不花钱了等等还不行?”
“那说好了!”林天野这才舒坦些,“野哥等你”。
顾小江一边忙活自己的事一边吃飞醋,“师父可真爱屋及乌,太宠小秦律师了!”
林天野不解释。
小江子哪里懂?
秦冬阳的病比自己的伤和秦大沛的腿林巍的臂都更令人悬心,骨肉总容易长,精神情绪上的事情太玄妙了。那么好的小孩儿那么不好的经历,谁知道了心里不生几分唏嘘?总得稳稳当当的才是他哥们的幸福。
正想着呢,外面进来一名中老年妇女,大喇喇地推开门,叉腿立在剪发区外,黑着脸问,“谁是林天野?”
林天野在美发界成名已久,主动找过来的都端两分客气,很少遇到满脸不痛快的,见状,他凝神打量打量来人,心说这架势不像是要剪头发的啊,嘴上却挂了习惯性地生意口吻,“您好。准备做个发型吗?”
“我找林天野!”女人很不客气地重复,看向林天野的眼睛满含不善,大概是觉得主动搭话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要寻觅的人。
“我是,请问您……”林天野一面继续帮手上的顾客弄头发,一面拉长了声音说。
女人戾气勃生,没等林天野说完就大步走近,两下里距离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扬手一挥,金光闪闪的暗器凌空而至,精准无比地砸在林天野刚刚长好的鼻梁上,刮破了他的脸部皮肤。
血丝蜿蜒而下。
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林天野自己。
素不相识,何仇何恨?
顾小江反应最快,第一个冲上前,挺起胸膛挡住那个女人,“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呢?”
女人没有继续向前的意图,也不搭理顾小江,隔着人指指林天野,“别想贿赂我儿子!收回你的破东西!”
“说什么呢?”顾小江依旧嚷嚷,“这儿可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我师父用得着贿赂人?大婶儿,你搞错了吧?”
林天野却没吭声,一低头间,他已看清了砸中自己的那样东西——正是送给常在峰母亲的那点金子。
由落在地面的凶器上抬起眼,林天野认真看看打上门来的女人。
常在峰是懂继承技术的,转挑父母的优点长。
郑丽容貌不出色,可那愤怒的神情里隐约藏着个常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