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工作?肖静没给你说吗,结婚头天,你就已经安排到妇联了。这样,明天我陪你去报到。”
宝珠哦了声,又对赵彬说:“我想改名字。”
赵彬有些惊讶:“你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
宝珠解释说:“我小时,一些玩伴,总喜欢叫我‘宝猪’;还有些大人也故意叫我“猪娃”。我那时哭闹着要爷爷改名字。爷爷呢,什么都将就我,就这件事他不同意。爷爷去逝后,我想自己改名字,但一直不知取个么子名字好。”
赵彬听了,笑道:“你如真要改名字,让我想想。”
宝珠嗯了一声。赵彬想了会,对宝珠说:“叫冯莹吧。”
宝珠问赵彬是那个莹字。赵彬给她大概说了下。宝珠记住后,把冯莹两个字,轻声念了几遍,觉得有点好听,就对赵彬点头:“这个名字可以。”
赵彬抿笑着望了眼宝珠,拿起笔继续写起来。
这晚,宝珠陪赵彬写材料至深夜。
第二天早上,赵彬带宝珠去妇联。妇联因县委房子紧张,办公室暂设在街道一家民宅里。两人出大门,拐一道弯,来到妇联办公室。
肖静见赵彬和宝珠来了,忙把他们让到靠墙那排椅子上,又乐呵呵地走到茶几旁,一面倒茶,一面望他们夫妻说:“我前天去地委妇联开会,昨天下午才回来,一直没空去看小冯。”
赵彬对肖静摆手:“小肖,不要给我倒茶,我马上要去办公室,今天事情特别多,你给小冯办下手续。”
肖静笑道:“好的,好的,赵县长,你去忙。”
赵彬走后,肖静把茶递宝珠,又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份表格,摆桌子上,对宝珠说:“你把表填下。”
宝珠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走过来,从兜里掏出笔,弯着腰趴在桌子上,正要写,肖静把椅子搬到宝珠后面,含笑说:“坐着写。”
宝珠嗯了声,坐在椅子上,握着笔在表格姓名栏,端端正正地写上:冯莹。立在旁边的肖静见了,捂嘴笑道:“赵县长把你的名字改了?”接着说,“水平高的人,改名字都不一样。”
冯莹不知肖静话的意思,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肖静见宝珠一脸迷茫的样子,就呵呵地笑道:“赵县长啊,他觉得自己,是喜逢一颗晶莹的宝珠。”肖静见宝珠还是没明白,就又说,“逢莹,冯莹,逢冯同音,呵呵呵……”
宝珠脸红了,急忙说道:“肖主任,他是随便改的,不是像你说的这样。”
肖静见宝珠这样说,笑得更厉害了,眼泪水都笑出来,笑毕,她拍了拍宝珠的肩,催她快点填表。宝珠把表填完,递给肖静。肖静接过表格看了看,放入抽屉,又从下面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已办好的公费医疗证,递宝珠:“以后看病带上这个本子。”又补一句,“这上面写的是冯宝珠,以后再更正。”
宝珠嗯了一声,满心欢喜地接过小本子,仔仔细细地看,看了好一会,才把公费医疗证,小心翼翼地装入兜里。
“小冯,你今天就正式上班了,走,我带你去办公的地方。”肖静说时,带宝珠去了隔壁。
第8章 吴元归来知实情,欲闹不成调工作
就在宝珠情绪渐渐稳定之际,吴元从省里学习回来了。他是直接回了乡下的家。吴元的父亲在他十几岁时已去世,现在两个姐姐都已出嫁,家里只有母亲一人。他好久没见到母亲,心里十分惦记。这时,他一踏进院子就高喊道:“妈,我回来啦,妈!”
不见母亲回应,吴元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堂屋,把旅行箱往桌上一放,转身正要去找母亲,却见母亲从外面进来了。吴元问母亲:“妈,您到哪里去啦?”
母亲说:“我在外面随便走走。”
吴元见母亲脸色不好,吃惊地问道:“妈,您身体怎样?”
“还好。”母亲淡淡地说道。
吴元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哦。那就好。”
吴元打开旅行箱,从里面拎起一块青蓝色阴丹士林布,对母亲说:“妈,这是给您买的做上衣的布。”
母亲近前接过布料。吴元又拿起一块灰色斜纹布,递母亲:“这是您做裤子的布。”接着把一件酱色开衫线衣,披在他母亲背上,左看右瞧了一会,说,“妈,买这件衣服时,我生怕码子买不合适,就比着一个跟您差不多高的营业员买的,还好,您应穿得。”
母亲把衣服慢慢拿下来,凝望着儿子。吴元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枣红色碎花灯芯绒罩衣,和一条粉色围巾,喜孜孜地对母亲说:“这是给宝珠买的,她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大城市的东西就是好……”
母亲打断儿子的话:“元儿,我们等会再看吧。你来,妈跟你说个事。”
母亲朝火坑房走去。吴元说了声好,放下手里的东西,随母亲来到火坑边坐下。吴元笑着正要问母亲有么子事,却一眼看见母亲蹙着眉头,面带忧色,盯望着他。吴元心里惊了下,忙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妈,有么子事嘛?”
母亲拉起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元儿,人来这世上啊,不是每件事,都顺心;有些事呢,是命运安排好啦的……”
“出么子事啦,妈?”吴元听他母亲这样说,忐忑不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