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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各项筹备都在如期进行,钟奕铭特意空出一个下午陪梅朵去试婚纱。那是一个知名品牌在国内的旗舰店,按照梅朵的身材量身定制,只等她试穿过后,满意即可提货。
    梅朵从试衣间出来,婚纱上人工手绣的水晶和珍珠闪闪发亮,看到钟奕铭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的提着裙摆,向他走过去:“老公,好看吗?”
    “不错,配上三米长的头纱就更美了。”钟奕铭站起来,上下端详,觉得她很美。头纱是按照梅朵的要求特别订制的,非常精致的蕾丝花边,梅朵把头纱罩在头上,回头看他,看着他走过来替她整理头纱。整理好了,两人一同看镜子,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试过婚纱,钟奕铭带梅朵去珠宝店,他在这里订做了一个钻石王冠给她在婚礼上戴。贵宾室里,店员小心翼翼的把装着王冠的盒子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放到梅朵面前的茶几上,打开包装盒,戴上手套,把王冠取出来给梅朵看。
    “啊,真漂亮。”梅朵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王冠,造型精美,镶嵌了大大小小两三百颗南非钻石,灯光下闪耀无比,仔细看看,王冠的主体部分用钻石做成一朵朵八瓣梅,贴合了她的名字。
    店员告诉梅朵,王冠正面镶嵌的那颗最大的红钻名叫“维纳斯的眼泪”,重约2克拉,品质极纯正,是钟奕铭在法国的一次珠宝首饰拍卖会上高价购得。
    “红钻本来就是钻石中最稀有的品种,2克拉的红钻更是罕见,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钟太太,您可以试戴一下。”店员热心的说。
    梅朵把王冠放在头上比了比。“满意吗,不满意还可以改,反正婚礼还有一个月。”钟奕铭亲自选定的设计,他相信梅朵会满意。
    “到时候让发型师按照王冠的形状替你设计新娘发型。”钟奕铭见梅朵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王冠,知道她很喜欢。
    每个女孩儿都会有公主梦,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戴上这样的王冠出嫁、嫁给一位王子,他虽然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但是他会竭尽所能让她像公主一样生活。
    车上,司机在前座开车,梅朵和钟奕铭坐在后座:“谢谢你,什么都想的周到。”他不仅替她订做了钻石王冠,还特意刻上了她的名字,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过去,这个王冠流传到后人手里,人们也永远能知道,第一任主人是谁。
    钟奕铭握着她的手揉了揉:“我俩之间用得着说谢谢吗,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因为你让我明白,无论我处于什么样的境遇,你都会在我身边。”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所有的缺点,他的任性、自负、爱挑剔、自我为中心,就不能拥有他的一切优点,他的聪明、细心、体贴和对她全心全意的爱;他把她从羞涩的个人小世界带出来,让她学会了坦然面对周围人的一切目光,她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学会了包容别人。
    梅朵道:“我妈说她下礼拜到雁京来,到时候我接她到家里住。”她和钟奕铭的关系得到钟家认可之后,在程珊珊的一再敦促下,钟奕铭搬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俩的新家已经装修完毕,只等婚礼蜜月后搬进新居。
    “这一个月快点过去吧,我快熬不住了。”钟奕铭把手放到梅朵腿上抚摸。“咱俩才分居不到半个月,你就受不了了,你将来经常出差的话,岂不更会受不了?”梅朵笑呵呵的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司机就在前座,当着人面腻歪多不好意思。
    “将来出差带着你吧,咱俩结婚后你可以辞了工作当自由撰稿人,在家里画插画、画油画画什么都没人干涉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工作室吗,以后可以注册一个。”钟奕铭提议。梅朵没有说话,思量着自己的未来。
    “送我回社里,我手头有个稿子赶着出。”梅朵看看腕表,时间还不晚,她要去加加班。“我等你呀,大概要多久?”钟奕铭让司机掉转车头去梅朵工作的地方,他正好没事,晚上想跟她一起去吃饭,顺便在外面过夜。
    “两小时吧。”梅朵知道他的想法,跟他狡狯的笑笑。两人一起去了杂志社,时近下班,同事走了一大半,因此钟奕铭在梅朵办公室里坐着,倒也不显得突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在门口说话:“请问哪位是格桑梅朵?”“我是。”梅朵好奇的回头看看,来人拿着个大包裹,像是快递公司工作人员。
    “国际特快专递,请签收。”工作人员把东西交给梅朵。梅朵看了看单据,居然是从法国寄来的,看包装的外形像是一幅画,纳闷的签了单。
    撕开包装纸,一幅装潢精美的油画呈现在眼前,梅朵一看画中人,就猜到画是谁寄来的,微微的一怔。钟奕铭原本是好奇过来看看,注意到一张卡片落在梅朵脚边,把卡片捡了起来。
    “新婚快乐!”卡片上只有这四个字,没有署名,钟奕铭不解的皱了皱眉,看着梅朵手中的那幅画,目光顿时起了变化,他也看出来了,画中人正是她。
    原来这幅画正是那时楚云泽替梅朵画的两幅肖像画其中之一,她穿着旗袍的侧身坐像,神态和光线配合的极美,让她看起来宛若旧上海的名媛淑女,散发着久远的意味。
    “这是谁画的?”钟奕铭语气的平静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画中人他一眼就爱上了,可他很清楚,给她画这幅画的人也很爱她,不然不会画的这么细腻而有神韵。
    “是楚云泽。”梅朵告诉他,把画放了下来。远在法国的他会知道她的婚期,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大概他和她当年的同学还有联系。
    “就是你那时跟我说起的那个人?”钟奕铭记得这个名字,也对他的样子有些印象,知道他和梅朵分手后去了法国,目前跟梅朵的同学柯荔荔在一起。
    “是他。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闯到画室里,这幅画差不多就是那时候画的。”梅朵想起他当时的鲁莽,心里还有一丝怀念,他那样不顾一切的闯进去,仅仅是因为担心楚云泽会趁机占她便宜,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心里感情的天枰已经有了倾斜,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
    钟奕铭凝思,望着她:“我记得你那时候穿的不是旗袍,而是条白色裙子。”“你记性不错,白裙子是另一幅,这幅是后来画的。”梅朵坐到电脑前,继续画她的插画。
    “他到底给你画过几幅?”钟奕铭走到她身边,手扶在她肩上,酸溜溜的问。“两幅。”梅朵道。钟奕铭沉默两秒钟,随即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只寄来一幅?”“我不知道。”梅朵猜到他心里所想,轻轻地答了一句。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找到他,买下另一幅你的肖像。”钟奕铭的手在梅朵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梅朵抬头看他:“这又何必呢,只是一幅画作而已,他是画家,有权收藏自己的作品。”
    “不,他没有资格收藏我妻子的画像,必须交出来。”钟奕铭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梅朵看了他一会儿,侧过脸去:“我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我会查到的。”钟奕铭可不想梅朵再跟楚云泽有任何瓜葛。梅朵放下手里的数位板,再次把视线投向他:“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他人在国外,早就不跟我联系了。”
    钟奕铭握着她肩头,在她面前蹲下,手滑到她胳膊肘握住:“这是小题大做吗?他一直关注你,特意在结婚前夕送来这幅画给你当礼物,难道不是因为心里还惦记你?”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又不能管到人家心里去,兴师动众找上门才奇怪呢。”梅朵觉得此事实在没必要张扬,楚云泽如今在艺术圈小有名气,自己和钟奕铭的婚事也是备受瞩目,这时候出幺蛾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管,你必须把另外那一幅画像给要回来。”钟奕铭开始耍无赖。梅朵见他像个小孩子似地无理取闹,轻抚他脑袋:“那我给他打电话,你不要吃醋。”“不行!不许打!”钟奕铭反对。
    梅朵笑着刮刮他鼻子:“那我让采薇跟他说,总行了吧?”“行,这样最好。”钟奕铭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把画要回来,也可以让楚云泽死了那条心。梅朵转过身,默默的想,他未免也太霸道了点,就连曾经的一份记忆他都要剥夺。
    “他把你忘了,对你对他都好,你上回不是说,他已经跟你原来的室友在一起了,那他就该一心一意对人家,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尤其不要想别人的老婆。”钟奕铭可不喜欢有个人始终惦记他妻子。梅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能把这幅画给我吗?”指着桌上的油画,钟奕铭问。梅朵诧异的看他:“怎么,你想要?”她原本想拿回去收起来。
    “不给我,难道你要挂咱俩的家里?”钟奕铭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俩的小家里,怎么能挂着情敌画的画,尤其画中人还是她。梅朵见他瞪着眼睛,不禁起了坏心思,逗他:“不行吗,画中人是我。”
    “不可以!”果不其然,他提出抗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家伙闹别扭的时候真是谁都拿他没辙。梅朵对丈夫偶尔的任性习以为常,他的这一面,大概也只有她才能看到,所以她也只是温柔的笑笑,轻嗔:“你又来了……神经兮兮的。”
    “挂我办公室里,我可以每天欣赏,然后提醒自己,这是谁画的。”钟奕铭站起来,再次把画拿起来左看右看,视线竟无法移开。
    这回不仅是任性,简直可以说是幼稚,吃醋都吃的别具一格,梅朵彻底无语:“你真是太有创意了。”钟奕铭嘴一歪:“我听着你这话可不像夸我。”
    “亲爱的,我肯定是夸你,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与其怀念得不到的,不如怜取眼前人。”梅朵决定这就跟季采薇说说,让她替自己把另外那幅肖像画给要回来。
    钟奕铭搂着她,轻抚她秀发,嘀咕:“其实我是想说,这幅画把你画的特别美,古典而有韵味,比任何照片都美,放办公室里我可以每天看,就像看到你一样。”梅朵把脸贴在她心口:“你的画像,我也会挂在书房里。”
    两人去吃饭,钟奕铭问梅朵想去哪里。梅朵想了想道:“就去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吧,那家法国餐厅,虽然当时你很气人,可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我很气人……哦,是那次。”钟奕铭若有所思,想起来了,是看到她和杜维之喝咖啡,他心生嫉妒故意找茬那次,不禁笑了笑。
    车穿过雁京城区,到了溪谷附近,钟奕铭指着外面的一片开阔地给梅朵看:“那一片是我们集团买的地,计划是建cbd,其中一个主体建筑我想建文化会展中心,到时候用你的名字命名。”
    “真的?”梅朵微微的惊讶,望着一大片空地,想象着一栋栋建筑物拔地而起会是什么样子。钟奕铭握着她的手:“当然,难道我会骗你?全部完工得几年时间,到时候可以把命名仪式选在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日。”
    梅朵低下头,捂着脸笑,半天才道:“你给我这么多,我都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傻丫头,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无价之宝。”钟奕铭靠过去把梅朵紧紧的搂住。
    每一个大城市成熟的商业中心区必然有几座地标式建筑,用自己妻子的名字来命名,无疑是个有深远意义的纪念方式,钟奕铭告诉梅朵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让她知道,世界虽大,在他心里,她是唯一。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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