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椿理子的回答,健三郎也狠狠地啧了一声。
但他没有像后面的人那么躁动,而是用眼皮下塌成三角形的眼睛紧紧盯着椿理子。
他的目光在椿理子身上游离:“那么姑娘,你又是为何收了他们的房子?这深山野林的,偶尔还有野兽出没,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生活不安全吧?”
少女的面容姣好,身体线条如同新春抽出的嫩芽窈窕柔软,皮肤嫩的一掐就能掐出水。
面对带有明显目的目光,椿理子面色沉静如水,轻声咳嗽了几声。
“不瞒你说,我前几日确诊了痨病。不愿意连累家人,便来决定此独居。为了防止把病传染给你,还是离我远些比较好。”
是和家族切段关系的孤女啊,那就好办了。
而这里……又是深山老林,根本就不会来人,他可是从来没有睡到过这样的好货。
深山老林里,一个姑娘,很容易出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想到这里,健三郎面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还债的规矩?”
眉头蹙紧,椿理子向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人跑庙没跑,这房子里可是他们欠我家老爷的一份钱,既然房子现在归你,那就把欠的债一并还回来吧。”
“我呢,最见不得女人受苦,就也不要那么多了,”他见着椿理子面露警惕,故作大方地拍了拍脑袋,“一百元,一口气付清,我二话不说就走。”
此话一出,跟在健三郎身后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钱差不多能在镇上买座房子了啊!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跟家族切段关系的孤女能拿出来的钱!
椿理子直言:“我拿不出这些钱。”
这也正是健三郎要的回答。
他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取舍一般:“没有钱的话,那就肉偿吧。”
“我有拒绝的选项吗?”她轻声问道。
对面的男人们嗤笑一声,已经给出了回答。
一阵穿林风袭来,使椿理子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面对着毫不掩饰带着恶意的赤//裸目光,她半垂下蓝色眼睛。
“我知道了,请进屋来吧。”
只是短暂的迟疑,她就便给出回答。
“老大!她可是有痨病!万一染上了怎么整——”
“操!你们他妈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健三郎大吼一声,“老子去花街睡有梅病的女的怎么没见你们那么担心?!”
“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健三郎语气不耐地敷衍着,“等我玩够了就让你们来!”
又有一个胆小的人幽幽道:“万一她家人找过来怎么办?”
“怕什么!在深山老林里没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到时候玩腻了直接丢去花街卖了,还能再挣一笔!”
椿理子适时打断他们的对话,提醒道:“我们的约定好像不是这样。”
“抱歉啊,你好像值不了这个价。得把你卖了才算还清了债。”健三郎讥笑着,一边观察着椿理子的反应,“你得痨病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发挥一下最后价值吧。”
一般这个时候,女人都会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或者誓死不从。
如果这个女人要是又哭又闹,那估计就卖不到花街了。
可椿理子的背影没有停顿,像是没有任何意见一样,继续挺直腰背、驯顺地向屋内走去。
“喂!你就这么答应了?”
椿理子依旧没有回头,用平缓冷静的语调回答:“如果反抗的话,我估计活不过今天吧?”
“算你识相。”健三郎嗤笑一声。
先一步走进屋内,椿理子顿在门口,用纤细的身影背对着身后掺杂着各种龌龊、肮脏贪欲的黑影。
那些黑影的触手在暗处扭曲着向前,在即将触碰到椿理子后脑时,却突兀地被少女清澈而明亮的嗓音打断。
“我想问一句,如果那对兄弟拿着典卖房屋的钱来还债,你们还会来找我吗?”
像是一个惊天大笑料,那些人听到她的问题,反而哄堂大笑起来。
“穷樵夫的穷酸房子能值多少钱?!不对,穷樵夫本身就什么都没有啊!”
见椿理子对他们明目张胆地折辱没有任何反应,说话也变得越发露骨直接,毫不加以掩饰地将自己的恶意散发出来。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们还钱啊!穷樵夫生下来的穷酸玩意,能榨出多少钱!当然是卖去给洋人的轮船当苦力啊!”
“可我听说那种苦力已经累死不少人了。”
“谁管穷鬼们的死活啊!谁给的钱高我就卖给谁!”
依旧站立在原地未动,椿理子双眼中的情绪骤然降至冰点,突然发问道:“你们也听到了吧?”
“什——”
后面的字还未出口,椿理子一直在裙摆上交叠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菜刀,她猛地转身,闪烁着寒光的刃尖便抵上了健三郎的咽喉。
健三郎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她假意同意、以及端着仪态,都是为了拿到这把刀控制住他。
但控制住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