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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是爹娘自小收养的养子, 自她记事以来,大她五岁的许则明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母亲身体不好,故只得她一女, 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 不愿纳妾,她也就成了阮家的独女。
    许则明是父母亲故交的儿子,因故离世之后, 许家被亲朋瓜分, 只留下年幼的许则明无人接手。
    父母亲顾念他可怜,便在她三岁那一年, 收养了他。
    有了这个哥哥之后, 也让她的童年多了许多的色彩, 甚至比起古板严肃的父母亲,她的心里会更依赖着这个对她悉心照顾, 耐心十足的大哥哥。
    她的幼稚想法,她的少女情思,她都会毫无保留的跟他分享。
    那时的她,真的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
    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她嫁给沈沐远开始的吧, 自她嫁人之后, 小夫妻俩感情好,她也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里。
    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家里,忽视了父母脸上的日渐愁苦。
    婚后半年,沈沐远有事要去米国打理沈家的生意, 她也在他外出期间查出了身孕。
    本想着等他回来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变故却突然而至。
    运动兴起, 第一个被打倒的就是他们阮家,家产被充公, 父母被关押,一生清高的父亲受不住侮辱,选择了自杀,而母亲也跟着去了。
    她在同一天同时失去了父母双亲,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最信任的哥哥许则明。
    原来他早就搭上了革委会主任的女儿,为了展现他的决心,他主动拿自己的养父母祭天,大义灭亲的行为使他很快的站稳了脚跟,一路扶摇直上。
    祸不单行,阮家是第一刀,而有着海外生意的沈家更是逃不了,绝境时期,身边的所谓亲人都露出了险恶的嘴脸,恰逢沈沐远出国在外,留她一个娘家覆灭的弱女子面对这些豺狼。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信的,不相信她最信任的大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直到她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找去了省城,才从他的新婚妻子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许则明父母的死跟她爸妈脱不开关系,许则明表面认贼作父,其实就是打着报仇的目的,现在恶人已死,他的未来一片光明,她这个自带原罪的人,就应该自觉离他们远一点。
    “不然的话,不需要则明出手,我都能让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吃不了兜着走!”
    事已至此,便是不愿相信现实的她,都不得不相信,这个所谓的真相。
    她想去找他当面验证,却被他的妻子威胁,不断地有人想抓她出去批/斗,不断地有小混混想要趁乱占她便宜。
    父母已死,丈夫也杳无音信,她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儿子,活着尚且艰难,又哪来的力气去找寻事情的真相呢?
    加上后来的十几年里,许则明步步高升,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他大义灭亲的事迹也是广为流传,就更不需要她去验证什么了,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故事讲完,阮安雅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语气依旧平缓:“我刚刚是去见他的,可能是这次来省城被他看到了,也可能是小域的成就被他发现了,但我也想清楚了,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呜呜呜~”温柔还没有从这个沉重的故事里走出来,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抱住阮安雅,心疼道:“阮姨您可太坚强太不容易了,那个人真是太坏太坏了!”
    “我居然还叫他男神,呸呸呸,狗屁男神,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小肚鸡肠的臭男的罢了!呸呸呸!”
    温柔的反应让阮安雅和沈域母子俩哭笑不得,低沉的气氛也消散不少。
    “呵呵,你又哭鼻子啦?你小域弟弟可在旁边看着呢,羞不羞?”阮安雅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子,故意逗弄道。
    “唔,没哭呢,我就是眼睫毛进眼睛里面了而已,小域你说是吧?”温柔傲娇的狡辩。
    “嗯,是眼睫毛把姐姐弄哭了,哦不,是流泪了,这不叫哭。”沈域忍住笑意调侃。
    “好啊你,翅膀硬了居然调侃姐姐我了,看我不教训你一下!”
    温柔说着就伸手去捏对方的腰,沈域自然的推挡,三人闹成一团,笑声不断。
    等冷静下来,才开始商量对策。
    “许则明现任省城革委会主席的职位,比他的岳父还要高一级,如果从中作梗为难我们,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沈域如实道。
    “阮姨,他有没有跟您说过原因?既然仇已经报了,这十几年也一直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又来针对你们呢?”温柔疑惑的问。
    “他……”阮安雅有些难以启齿,“他想让我嫁给他。”
    “哈?”温柔无语,“他喜欢您?”
    “谁知道呢?或许这又是他报复我的工具也说不定。”阮安雅冷笑。
    确实,喜欢一个人会把她们家弄的家破人亡吗?会冷眼旁观她吃尽苦头吗?若这是喜欢,那这个喜欢未免也太恶心廉价了。
    温柔翻了个白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老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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