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只有中央一条主街,其余街道错综复杂,非常容易迷路,而且有些隐秘的地方还设有陷阱,若是没人带着进去,很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江鸢根据来过几次的经验看,主街左侧房屋简陋,多为木棚和土墙,住的一般都是流氓混混和朝廷钦犯,他们白日里混进城中偷摸拐骗,晚上在这里落脚,而主街右边的房屋明显好上许多,应当都是做见不了光的买卖,发了一点横财的。
上次江鸢来赌钱,是在右侧房屋的南边,这里赌徒多,经常会有砍手砍脚,卖妻卖女的,想来这里的生口牙子会多一些。
反正不熟,不如抓个舌头来问问。
江鸢从屋顶落下去,很快便在地下赌坊附近抓了个舌头,她一脚把人踹在地上,用剑指着问:赌场里有生口牙子吗?
被抓这厮也是个硬气的,爬着站起来骂她:你他娘的谁啊,竟然敢抓老子?
江鸢抬了抬剑身,抵在他的脖颈处:赌场里,有生口牙子吗?
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黑暗中,凌厉的剑锋骤然间闪过一道白光,那人瞳孔睁大,随后便仰着身子径直倒了下去,过了片刻脖子处才流出了鲜血。
不到一盏茶时间,江鸢又抓来了第二个舌头,还是同样的位置,问的问题也依旧是方才那个:赌场里,有生口牙子吗?
这厮看到地上已经死了的那人,识趣的立刻跪下说:有,有。
江鸢再问:生口牙子的老巢在哪?
这厮害怕道:不,不知道,咱们这城西每天住的什么人都有,人家做的是偷鸡摸狗的买卖,肯定不会轻易把老巢漏出来。
江鸢继续问:今晚赌坊有卖妻女的吗?
有,刚才就有一个卖女儿的,生口牙子刚把她从赌坊后门带走。
江鸢收了剑:你们都是亡命之徒,死了一个两个的,也没人在意,懂我的意思吗?
这厮连忙磕头:懂,懂,谢谢大侠不杀之恩,谢谢。
等这厮离开,江鸢连忙从赌坊后门跟去,她绕了几个街道都没找到人,还是听到女孩的哭声,这才寻着找到了他们。
江鸢趴在他们经过屋顶上,看到他们一共两个人,其中一人扛着约莫三岁的女孩,另外一人在旁边跟着,聊天说:等这一单做成,我们兄弟两个玩玩去?
成啊,我都好久没碰男人了。
另一人啧道:我也好久没碰了,那滋味,可真是想的很啊。
两人聊着,女孩在肩头哇哇哭。
江鸢一路跟他们拐了几个弯,最终在隔了两条街的地方,他们走到了一个四方院子前敲门:开门,开门,有生意来了。
门后的人手中都提着刀,他们拉开门栓:呦,回来了。
人给送到了,就不留了,小爷我们两今晚还想再快活快快活去。
行,别死床上。
滚。
门关上,女孩突然停止了哭闹,看样子似是被迷/晕了,软塌塌的被抗在肩头。
那人扛着女孩绕过前院,送去了后院,江鸢借着夜色偷偷跟了过去,发现那人把女孩放进了水井旁比平常大一倍的木桶里,然后用绳子慢慢送了下去。
这水井应当就是他们藏匿孩子的地方。
江鸢看着忽然皱起了眉头,转身靠躺在屋檐上,胃里涌来一阵难受的恶心,怎么偏偏是有水的地方,她生平最不喜水。
叹口气,江鸢离开屋顶追着方才那两人跟去。
哎,还记得我上次睡的那个吗?屁股圆润的很,我摸了一晚上都没撒手,叫的也好听,今晚我还去找这个小公子。
那他也贵啊,一晚上快一两了。
老子赚钱不就图个痛快,再说做我们这行的,说不定那天就挂了。
那死之前,不如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鸢把剑放在他的肩膀上,只要稍稍的用力,这剑就能削掉他的脖子。
两人瞬间愣住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反应过来后,求饶的速度比呼吸都快,大侠,大侠,您这是作甚?我们两个穷光蛋,身无分文的,您打劫我们没用啊。
江鸢问:两年前月娘一案,她的孩子可是卖给了你们这些生口牙子?
月娘他们对视一眼,回答说:是,大侠,月,月娘那丫头的确是卖给了我们,不过不是月娘卖的,是她婆婆卖的,我们给了她半锭银子呢。
半锭银子?
江鸢神情冷厉,手中的剑往他脖子里又挪了挪:月娘婆婆和张生,是你们两个杀的?
不不不不。他连忙挥手否认:不是我们杀的,是月娘杀的。两年前我们才刚刚做这个行当,没那么大的胆子。就是那阵子听说那两人去接孩子,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事情,当天官府就抓了月娘,说月娘杀了她婆婆和丈夫,还差点连累到那两人。
所以那天早上四嫂听到的男人的声音,就是他们这些生口牙子去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