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温迪试探性地轻喊一声,
话音落下,厨房传来水杯落地碎了的声响,
紧接着一阵咳嗽声,
温迪心里一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便看到穿着睡裙的昔寒站在原地,
被水呛到的她眼角红红的,因为没想到晚上会出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细带睡裙,胸口那片被水滴到半透明,
“你……”温迪喉咙动了动,反应过来后迅速转过身,
背对着昔寒,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身后传来玻璃擦动的声音,昔寒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做噩梦了来找点水喝,又被你的声音吓到了。”
温迪: “对不起啊,你小心点回去,地上我来收拾。”
昔寒潮湿的长发散落,几根勾在纤瘦单薄的肩膀,
她看着温迪的背影出了神,
良久,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我今天穿鞋了。”
像是对温迪让她小心的回应。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厨房这一处亮着光,
温迪的背影一半没入光,一半没入黑暗,明暗在他的下颌处交织,
看不到他微动的喉结,
“穿鞋就好。”
他回答。
胸口的风元素印越来越烫,
昔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梦太奇怪了,明明是将画中的情节涂彩,可却越发光怪陆离,
她很早就养成了穿鞋的习惯,
她只有在迭卡拉安时期,和大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时常忘记穿鞋,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说这样的话,
莫名其妙,
可喉咙却哽咽感强烈。
到底是怎么了啊!听不懂,
元素印又开始发烫,
这颗印记一直伴随着她,偶尔会因为附近的风元素而变化,
可是,可是!
温迪没有用元素力吧!
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昔寒反复问着自己,在温迪看不到的地方紧皱眉头,抓着胸口。
*
钟离曾问过温迪,为什么那么笃定昔寒会复活。
那时候的温迪淡淡一笑,
“当然是因为早在她还是种子的时候就有了我的力量啊,那些力量和后来我给她的不一样,会一直伴随着她,怎么样,老爷子,我还是很厉害的吧?”
钟离: “可她并不知道。”
“是啊,我之前也很惆怅,她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将力量还给我,现在我明白了,一切还都是因为她喜欢我啊。”
“嗯?”钟离等他继续说。
“我们之间的误会积累了很多年,我从来没得到机会给她解释,以至于现在,若是生硬的出现只会让她更难过,试想一下,如果你被一个人伤了几百年,会因为那人轻飘飘的几句解释就释然吗?正是这样的矛盾,她才会一直排斥着我啊,虽然生命得到了延续,但身体一直好不了啊。”
钟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温迪往石凳上一坐,迎着朝阳笑着说: “让她放下巴巴托斯吧,我换个身份陪着她,将过去没能给她的都给她,等她愿意因为我而接受过去,或许就有机会让她了解我的苦衷了。”
他嫌弃地将茶碗推开, “这个太难喝了,有没有酒啊,最好是苹果酒哦。”
钟离将茶碗推回去, “并没有。”
“好吧,”温迪摊摊手, “虽然一想到会自己跟自己吃醋,但这是唯一能保护好她的办法了。”
钟离: “不是放下,只是接纳,那才是她的病根所在。”
“嗯嗯,”温迪点着头, “我得策划好这一切,哎呀,总要给她一些时间啊,也是给我一个机会,好吧,还是有些不敢想她知道我身份那刻,除非迫不得已,我还是想慢慢来。”
*
温迪起身刚要离开时,腰间忽然一热,
他同样也穿着睡衣,薄薄的一层,
她走过去抱住的那一刹那,
两人距离只剩分毫,
昔寒将头埋在温迪的身上,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
温迪蹙起眉头: “昔寒,你怎么了?”
他想要转过身,但一想到昔寒现在的样子,只是握了下拳头,压制着担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
“是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啊,跟我说说吧?”
温迪尽量用着和平时一样带着笑意的语调,
可昔寒没有回答他,空气静止片刻,
女孩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如不是他们都站在这里,如不是她刚刚走过来抱住他,
温迪会以为她睡着了,
“昔寒?”他又小声地喊了一下,
昔寒抱着温迪的手臂紧了紧,
她紧紧贴在温迪的身上,两人交换着彼此的热量,
最是柔软的地方压在温迪的后背,
神经被无限捉弄,但担心让温迪拥有了理智,
“温迪。”昔寒终于说话了。
温迪握住昔寒的手,温柔地摩挲, “我在呢。”
屋子安静极了,
夜里的风有些冷,但贴在一起的温度滚烫,
昔寒的声音如打在鼓面上的雨点,
“温迪,我们做。ai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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