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出宫了。
内务府已经快要布置好他宫外府邸的喜房,到时候他和表妹成完婚,就会直接住在宫外。那时候,他会有自己的厨房,挑的厨子做的菜都合他和表妹的口味。
实在吃腻了府里厨子的手艺,还能让人去京城的酒楼里买些菜端回来。
这天高海阔任鸟飞的自由,想想都觉得激动,期待无比。
胤禛喝着一碗冰糖燕窝漱口,压一压嘴里花椒、茱萸等香料的味道,也能去去火。
羊肉和鹿肉都是燥热大补的食材,若是不吃点下火的东西,胤禛回去后怕是从现在到晚上都要难熬。
等胤禛放下手里的燕窝碗,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经被带到他们以前住的屋里去,换身衣裳。省的他们还要回阿哥所的屋子,重新生炉子烧热屋子换衣服。平白浪费了些时间。
屋里没了外人和叽叽喳喳话多爱热闹的十四阿哥,一下子安静下来。
德妃不说话,胤禛也不说话。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德妃主动找话题道:“你书房里的那瓶红梅,开的可好看?”
胤禛讶异的看向德妃,没想到德妃能知道。
他本能的警惕防备的去想,难道额娘往他的院子里安插了眼线?
胤禛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瞒不过德妃。
德妃心里有些苦涩,她和孝懿皇后年轻时候做的孽,让胤禛这孩子对谁都不信任。但是,又盼着对方能掏心掏肺的对他。
可这世上的关系,想要长久,都是要有来有往的。
好在,好在有岁岁那孩子。
德妃想到前几日,她们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时,惠妃明示暗示的,让她给胤禛房里添个人。
皇子哪有大婚前没有房里人的啊?也就四阿哥一个特殊的。
德妃当场怼了回去,八阿哥不也是一样吗?后院里干干净净的。
惠妃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德妃冷哼一声,想破坏她的婆媳关系和母子关系,做梦吧。
她跟胤禛关系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儿子,容不得别人算计。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他一辈子。既然如今有这么个人在,她上赶着去破坏,岂不是脑子不好,给自己找事,并且害自己的儿子吗?
她的儿媳出身名门、端庄大气、性情温婉,这样四角俱全的好儿媳,跟菩萨求都求不到都,她多想不开,才会往儿子身边塞人,让儿媳和儿子离心。
若是儿子和儿媳一条心,没被破坏,那她这个做恶人的娘,可就要面临母子离心。
那样都不划算。
要不是太后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德妃定然要和惠妃好好掰扯掰扯。
德妃轻哼一声:“你额娘我好歹掌管六宫一部分权柄,有人从宫外送进来一对插了红梅的花瓶,又被温宪身边的宫女抱走,我能猜不出来,这花瓶最终有一个能去哪儿了?而你素来爱在书房里呆着,岁岁送给你的花,你不放在书房,能放在哪里。只有在书房,你看着的时间才最多。”
“你妹妹这几个月,给你当了多少回信使。”德妃嗔怪道。
胤禛连忙拱手告饶:“额娘,儿子知道麻烦了五妹妹。等五妹妹出嫁的时候,儿子一定给她的嫁妆里添一笔厚厚的添妆。以后儿子在宫外,也多去找舜安彦说话,给妹妹撑腰。”
德妃满意的笑了:“添妆什么的,你做哥哥的,心意到了就好。你也是快要成家的人了,要养儿育女,还要在外交际。额娘知道你有些家底,但是岁岁那孩子,我听说她被养的十分娇贵。总不能让她嫁了人后,过的还不如在家里时吧。你啊,该省的省,给岁岁的该花的花。”
胤禛扑哧一笑,他难得在德妃面前有些撒娇的姿态。
“额娘,到底我是您儿子,还是岁岁是您闺女啊。”胤禛道。
德妃挑眉道:“你虽是我儿子,可额娘得老实告诉你,还是岁岁更贴心。我啊,就是多疼她一些。”
“我可听说了,岁岁为了你妹妹,还特意去她叔爷爷的府上跑了一趟,找了她堂兄说话。她跑了那么一趟后,不久就给温宪递进来一个碧玺手串。”德妃道。
这碧玺手串是谁送的,不言而喻。
五公主是女儿家,自然矜贵些。
她刻意等到临近过节时,才托佟妙安给舜安彦送了一个她亲手绣的岁寒三友荷包。
五公主充当了佟妙安和胤禛之间的信使,佟妙安何尝不也当了五公主和舜安彦之间的信使。
这样有来有往的关系才好。
德妃很乐意看着女儿和儿媳感情好。
等女儿嫁出去了,哪怕是公主,她和她汗阿玛在宫里,若是五公主受了委屈,她们当爹娘的鞭长莫及。而一样在宫外的兄嫂却能给妹妹撑腰。
更何况,佟妙安和舜安彦堂兄妹之间关系不错,再往上还有鄂伦岱和佟国纲压着。在一个家族里,长房一脉的权利和地位,必然是更高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