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看着邀请函上手写的娟秀字体,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二人转身离开森鸥外办公室的时候,又被首领喊住了步伐。
“中也君。”
“我不会干预你交友的事。但是交什么样的朋友,会在未来因为组织的利益而产生困扰,我希望你能明白。”
中原有些小雀跃的心思瞬间被掐灭。他转过身站定脚步,“……是。”
太宰把玩着手里的邀请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中原中也。
“我会赴约。”离开森鸥外办公室一段距离后,沉默的太宰忽然开口。
被猜中心思的中原更沉默了。他确实想回去之后就打电话给月见里,然后找个借口推脱这场生日宴。
“毕竟是那样利益拉扯又牵扯人情的场面,笨蛋中也要多看多学以后才不会拖我后腿啊!”
中原中也:?
“一直拖后腿的是你这个绷带浪费器自杀狂魔吧喂!”
月见里生日这天,常年定居意大利的外公和外婆一定会提前预留好时间飞来日本为她庆生。其实二老打从心底,更希望月见里能够跟着他们去意大利。
更开放更自由的空间,风土人情也有更多的包容力。他们都觉得那样的生活环境会对月见里的病情有帮助。但月见里父女二人都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要黑色,不要红色,外公不喜欢那种色彩的礼服。”月见里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身前是造型师一件一件拿来展示给她看的生日宴礼服。“emmm...也不要香槟色。”
月见里的外公,勒罗伊·比安奇是意大利知名的指挥家。在月见里童年的记忆里,外公是个有趣的年迈绅士,有着意大利人的艺术天性和迷糊劲,他会用一口蹩脚的日语逗小月见里玩,也会因为比她先吃到一颗糖而窃喜。但外公不太喜欢爸爸,每一次家庭聚餐他都对他神色淡漠,严肃得像另一个人。
直到母亲去世后,外公更是对父亲厌恶至极。是那种会在台面上直接撕破脸的厌恶。外婆夹在中间很是难做,虽然月见里苍介不会反驳岳父大人一言半语,但气氛总是尴尬的。
于是每年的生日宴,月见里都要肩负一个好女儿好外孙女的担子,替爸爸哄哄那个小老头。
“就这件吧。”月见里指了指右边那件浅蓝灰色的束腰长款礼服,细纱罩着淡色丝绸,不算高调但很精致。
重点是它的色调十分接近外婆最近完成的一幅画。
“这件的话,今年的发型就不盘起来了吧?”造型师拧眉思考,“奈奈酱的头发也长了,今年试试温婉一点的怎么样?”
月见里只笑不语,随便造型师折腾。
生日礼物在生日宴前两天陆续送来,这一部分的礼物月见里基本不会拆。而是直接交给父亲的助理去记录登记,方便日后可以还礼。登记完之后她也不会收,按照惯例是直接捐赠给东京几家福利院。
月见里苍介的助理把宴客邀请的名单发给了月见里。后者也没有看,反正每一年固定来往的就那些,小部分会被剔除,也有小部分新鲜血液的加入。都和爸爸的生意风向有关。她以个人名义邀请的好友,都会自己写好邀请函。
造型师一直折腾到晚上九点多才离开。
月见里泡在浴缸里,望着身前小电视里放得电影发呆。她时不时拿起手边的手机,翻开屏幕再关上。
自那晚之后,五条悟又消失了。想联系就一定要联系到的执着,想见就一定要见到的任性,以及……说消失就消失的随心所欲。
说什么做不到,他不是做得很棒吗?
眉心微微蹙起,月见里再次翻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五条悟的名字,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她控制不了自己喜欢谁的心思,这和用理智去划分界限不冲突。
五条悟拒绝了海外的长期任务,但没办法推脱国内的任务委派。自那日送月见里回家后,他基本没有在东京停留过片刻。
咒术高层那群家伙,手里一直积压着一些危险又难搞的案件,为的就是可以控制某些咒术师的动态。五条悟整个高专三年级,一直在和夏油杰收集那些关于咒术高层的罪证。
想要那些家伙露出马甲,首先要入虎穴。
而那群老家伙就像是执意要把五条悟从这个世界里隔离一般,委派的任务不是在荒野就是人烟稀少的深山。手机基本收不到任何信号,他也无法从当地居民那里得知什么最新消息。
夏油杰留在东京观察着动向。
案件虽然复杂危险,但他毕竟是五条悟。比预计时间起码提前了三日完成任务,五条悟一见城市的烟火就冲到甜品店里买了喜久福。
五条悟分别发了消息给夏油杰和月见里。
前者很快回信「我这两天也在东京搜到些东西,等你回来研究。」
后者……后者没有回。五条悟拨了电话过去也被掐断。
快饿扁的五条悟坐在一兰拉面狭小的座位上,一边吃面一边点开那个许久没有登录过的blog。电话和短信有时候没有意义,他决定回东京后直接去找她。
月见里也很久没有更新过任何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