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齐大哥。
还把他辛苦砌好的墙弄倒了!
他的墙!
“南疆一切都好?小沈可好?祁老爷子可好?”齐向云挨个问候。
花酌枝一一回应,当问及祭司殿的事时,他一脸紧张坐直身子,疾声喝止:“齐大哥!”
齐向云一愣,他看看萧见琛,又同花酌枝对视一眼,了然道:“哦……我知晓了,我知晓了。”
见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打哑谜,萧见琛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抬手将花酌枝揽进怀中,以宣示主权,“枝枝,你这是跟齐大哥说什么呢?”
“没什么……”花酌枝攥了攥拳,朝齐向云使了个眼色,“齐大哥可有住的地方?今日不早了,不如我们明日再聊?”
“也是,也是,确实不是个叙旧的好时辰。”齐向云不跟花酌枝客气,他将一盘饼子全塞进怀里,又灌下一口水,“我在镇子上住,这便走了,明日一早再来找你!”
花酌枝起身要送时,被齐向云按回去,“莫要送了莫要送了,我自己走就是!”
说罢转身离开。
等外头没了动静,萧见琛紧紧抓着花酌枝的手指头,接连蹦出一连串问题:“枝枝,流云教是什么?他是什么人?你同他又是如何认识的?你着急让他走,可是有什么不想叫我知道的事?”
花酌枝没答,而是回握住萧见琛,开口时还有些难为情,“琛哥哥,你方才是不是把脂膏弄进去了?”
萧见琛转头扫了眼床帐,这才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完。
他答:“是。”
那脂膏初取出来时为乳白色,若是放在掌心中捂一会儿,便会化作无色无味的黏腻汁液。
花酌枝低眉顺眼地,声音从齿间一点一点挤出来,“是不是里头太热,脂膏都化了……”
萧见琛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太热……
化了……
花酌枝还嫌不够,他咬咬下唇,一双眼含情顾盼,“好像……流出来了。”
流出来了……
“裤子也湿了,所以只能叫齐大哥先走。”说着,花酌枝起身,双臂压在桌上,头肩俯低,腰臀便自然而然抬高。
“琛哥哥帮我看看。”
这个姿势在萧见琛看来像是故意引诱,可花酌枝怎会懂勾引男人那些事,他说看看,必定真的只是看看。
是他萧见琛抵不住诱惑,不能怪枝枝。
这次络子晃了近一个时辰,花酌枝缴了几回,他难受得紧,又已经没什么东西可缴,只好学着那《玉楼春》中所写,抱着膝弯小声叫唤:“琛哥哥,我不行了,要弄死我了,我唔——”
萧见琛被花酌枝整怕了,他眼疾手快捂住花酌枝的嘴,将声音给捂回去,凑近了哄道:“先别叫,先别叫……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络子猛地颤动几下,渐渐趋于平稳。
云消雨歇,花酌枝枕在萧见琛胸膛上,餍足地眯起双眼,萧见琛拨了拨花酌枝汗湿的头发,在他额角印下一吻。
这回总算是没有丢人。
只要花酌枝不乱叫,什么都好说。
待缓和片刻,花酌枝才提起齐向云来。
“十年前,流云教惨遭灭门,全教上下几百口,只活了齐大哥一人,齐大哥隐忍多年,重整流云教,终于找到仇人,可没想到凶手竟是所谓的武林正道,见事情败露,那人便称流云教是邪教,当年灭门也是为除祸害无奈之举。”
“十年前事情发生时我尚且年幼,齐向云同我爹娘有一份恩情在,于是拿着信物找上南疆,求得庇佑。”
八岁的花酌枝为点那盏天神灯,在祭司殿一坐就是十天,硬生生老了几十岁,躺了整整一月才能下楼。
自那之后,流云教再未败过,并步步紧逼武林正统,誓要将仇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齐向云从无败绩所向披靡,大家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多方打听下,终于找到源头。
“天神灯不灭,流云教不败,所以他们调转矛头,屡屡进犯南疆,要我——”话转了个急弯,花酌枝险些咬了舌头,“要我们交出天神灯。”
一开始花酌枝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流云教的天神灯,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们是忌惮这向天借运的能力,想让花酌枝为己所用。
“他们明白无法拉拢祭司大人,便要毁了整个南疆,幸好有祭司大人坐镇,他们从未成功过。”
萧见琛听得心惊胆战,“那他们要来抓你……”
“他们来抓我……”花酌枝眼珠一转,模棱两可道:“许是想拿我威胁祭司大人吧。”
萧见琛收紧胳膊,盯着床帐的络子看了许久,做了个决定,“我们过几天就回大燕去。”
“为何要回大燕去?我们才安稳下来,这里不好吗?”花酌枝不解。
萧见琛越想越怕,他翻身坐起,将花酌枝抱在怀中,“我……我不知能否护你周全。”
若是回了大燕,他还能有些底气,而如今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带花酌枝跑了出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琛哥哥放心,他们轻易不会找来的,就算真的找来了,我也有办法应对。”
来一个他就打一个,来一双他便杀一双。
“琛哥哥……”花酌枝赖在萧见琛怀里撒娇,“我想沐浴。”
“沐浴……”萧见琛往屋里扫了一眼,这才想起家里连个浴桶都没有。
“枝枝,今日先给你擦擦好不好,明日我同李二哥上山,砍些木头回来,给你做个浴桶。”
“好。”花酌枝挪到床边,乖乖等着。
萧见琛打了水回来,一掀床帐便是两个通红的屁股蛋子——是叫他撞的。
花酌枝翘着双腿晃来晃去,正趴在床上写信,看上去心情不错。
萧见琛拧了帕子,歪头看了眼,上头全是苗疆字。
“枝枝,写什么呢?”
花酌枝笑而不语。
给沈碎溪的信写了满满三页,上头仔细写了两人的洞房、他的感受,以及萧见琛的表现,比起那《玉楼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本殿下终于有三页纸了!
第31章 我留在家里砌墙
翌日清晨,花酌枝披头散发坐在柴房里,接过萧见琛拧的热帕子,将脸仔细擦了一遍。
“琛哥哥。”他抬头看向萧见琛手中的木梳,有些担心,“你会梳吗?”
“还不会。”萧见琛说完,又连忙表态:“枝枝,你教我,你教我一回,下回我就会了!”
“好。”花酌枝坐正身子,从耳后取了一小缕头发,举过头顶叫萧见琛看,“琛哥哥,这么多就好。”
萧见琛自今日睁眼就一直缠着他,非要给他梳头发编辫子,花酌枝别提多想叫萧见琛做这些,于是假意推拒几下便答应下来。
“先分成一样的三份,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一点点往下。”
手指在头发间灵活穿梭,萧见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原本毫不相干的头发被编成一股。
“好了,你看!”
花酌枝扯着辫子给萧见琛看,板正顺滑的一条,连杂发都很少,萧见琛上手摸了摸,发丝细软,跟花酌枝这个人一样乖顺。
“琛哥哥,帮我拿根头绳。”
萧见琛把早就准备好的绳子递上去。
“头绳也要多缠几圈,这样才结实。”花酌枝系了个蝴蝶结,取过一旁的铜镜照了照,“这样就好了,琛哥哥,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
应该吧。
萧见琛跃跃欲试,他轻轻揪起花酌枝另一侧的头发,凭记忆取出大小相同的一缕。
“先分成三份……”他嘴中念念有词,“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再一点点向下。”
话是说出来了,可手上半点动静都没有。
花酌枝没催促,而是静静等着。
“先分成三份,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再向下,先分成三份……”
念叨片刻,萧见琛有了信心,他屏住呼吸,凑得更近些,可手指却僵得像冬日屋檐上的冰棱子,一点弯都打不了。
——比涂指甲还难的事出现了。
他抖着手,脸憋得通红,两只手生生弯成鸡爪,手忙脚乱弄来弄去,这才将一根辫子编到发尾。
单看这一根,虽有些杂乱但大体是好的,可一旦同花酌枝编的那根放在一起,简直不像样。
“这个不好,我……我重新来。”萧见琛松手,拿过梳子慢慢蹭着,将缠在一起的头发梳顺。
花酌枝板板正正坐在矮凳上,配合着微微垂头,“琛哥哥,我不怕疼,你梳就是。”
就在萧见琛要重来一次时,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来人毫不客气将萧见琛挤走,顺势捞起花酌枝的头发。
“哎呀哎呀,我在那看半天了,你这样编是不对的,我来教你,你看好啊!”
萧见琛先是懵了一下,看清来人是那姓齐的,他迅速出手将人推走,把花酌枝的头发攥在自己手中,生硬疏离吐出几个字。
“不劳齐教主。”
察觉到萧见琛对他有敌意,齐向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拍脑袋“哈哈”笑起来,“你瞧我,竟忘了小花已经成亲,我同小花再这样亲近是有些不妥。”
萧见琛铁青着脸,他挡在花酌枝身后,将齐向云的视线隔开。
知道就好,当着他的面对花酌枝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齐向云一屁股坐在灶台上,翘着二郎腿,微微眯眼,“小花八九岁时,也像你一样,娃娃小的很,又没人教,连头发梳不好,那会儿都是我给他梳的。”
回忆起从前的事,他唏嘘不已,“在南疆的时候,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喊,‘齐大哥给我梳头发’,‘齐大哥给我编辫子’,‘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