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试试这种感觉好不好?”
沈幸被拖着脖子,他无助地划动四肢,心里害怕,面色惨白,嘴里不住哭喊:“许诸,我错了,我错了。”
许诸动作没有任何迟疑,继续缓慢而又坚决地拖着沈幸朝山洞深处走,他扯起嘴角,语气平静:“哥哥别怕,一条比你还大的蛇而已。”
“就像那些狗,咬不死邢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鳞片摩擦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沈幸崩溃大叫,“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回忆和现实的刺激,将沈幸不甚清醒的脑子搅得更加迷糊,他凄厉地大喊:“妈!我错了!”
许诸脚步一顿,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沈幸挣脱他的束缚,眼神空洞跪在他的脚边,死力抱住他的大腿,抬起头,脸上涕泗横流:“妈,我再也不敢了!”
“别把我关进去!”
“妈,我求您了!您原谅我这一次,您放过我,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沈幸声音嘶哑,像垂死的兽般剧烈呼吸,巨大的绝望将他整个人吞没:“妈妈,我再也不会骗您,求求您了……”
许诸皱起眉,继而又想明白什么,他愉悦地笑出声,直到笑累了,才随意擦了擦眼尾的泪,用冰冷的刀背拍了拍还在喃喃自语的沈幸的侧脸,他弯腰,声音低沉如鬼魅:“哥哥,你看,那条蛇旁边,是不是站着你的妈妈?”
沈幸茫然地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向山洞深处,面色惨白,像小狗一样发着细颤紧紧抱着许诸大腿。
“哥哥,怕吗?”许诸问。
沈幸滞缓地点头,满是依赖地蹭着许诸大腿,声音很轻:“怕……”
许诸语气更低,也更恶劣,他故意用邢云的语调发问:“那哥哥觉不觉得,哥哥把我关在都是小狗的房子里的时候,很像哥哥的妈妈吗?”
感受到贴着自己大腿上的身体一僵,许诸墨色眸子山雨欲来,“哥哥一辈子都想摆脱妈妈的阴影,但是却把自己活成了妈妈,”他长叹一口气,“好可怜。”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轻而易举摧毁沈幸内心最后一道防线,他错愕地瞪大眼,扯着许诸衣摆,无措摇头:“不是,我不是……”
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他最讨厌妈妈了,他最害怕妈妈了!
“是吗?”许诸失去耐心,从地上强硬地扯起瘫成烂泥的沈幸,边拖着又发出惨叫的沈幸朝发出鳞片声的角落走边说话,“可是你和你妈妈都爱伤害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你和她一模一样。”许诸声音清楚,不容沈幸听不清半个字。
他没有见过沈幸嘴里的“妈妈”,却不妨碍他继续开口,“你允许所有人都比你优秀,但你不能允许被你亲自教导成正常人的邢云比你受欢迎。”
“你像蛀虫一样寄生在邢云身上,但无法容忍他背着你做任何事,哪怕这件事是为你着想。”
许诸说着话,两人离发出声音的角落也越来越近,沈幸无助地踢动双腿,溅起山洞内细小的灰尘,被他珍视的衣服此时变得皱巴巴的。
“你要靠邢云维持自己人上人的生活,却害怕他离开你,所以你恨不得毁了他,让他永远心甘情愿守在自己身边。”
许诸伸手捂住沈幸眼睛,笑了笑:“哥哥,你好可悲,还有,到了哦。”
“这是一条很漂亮的毒蛇,比今天缠在哥哥身上的那些小蛇们好看,哥哥,认真听,这条蛇吐形子了。”他从背后像冰冷的巨蟒般紧紧箍住嘶喊挣扎的沈幸,语气雀跃,“哥哥的脚踝很好看,这条蛇好像也这样觉得,哇,哥哥,快看这条蛇……”
“救救我……”沈幸终于精疲力竭,身体蜷缩在许诸怀里,喃喃。
许诸表情淡漠看着地上破碎的蛇蜕:“救不了,它咬你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一窒,脑袋无力地歪下,身下泛起难以言喻的腥臊味儿,许诸才放下沾满泪水的手,一只手又赤手捏住匕首,他伸出猩红的舌头,面色平静地舔舐干净沈幸脸上的液体。
第二十章
“又下雪了。”时闻新坐在副驾驶,看向车外,表情沉在阴影里,看不太清。
大六停下装甲车,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还有三四天就可以回华城基地了,你再忍忍。”
他拿出一壶水,没有对嘴灌了大口凉水,打了个哆嗦,将水壶和营养液递给时闻新,“等到了基地,你再好好补补,现在先将就一点。”他见时闻新接了过去,心里松了口气,“你别担心副队,副队也是顶级异能者,肯定没事。”
时闻新沉默地喝了几口水,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钩子:“我相信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难免会害怕。”
他将水壶还给大六,弯起美艳的眉眼:“我没有喝脏,你喝吧。”
大六被他笑得心里一颤,连忙撇头,闷声灌了大口水,耳尖有些红:“我一个粗汉……”
大六瞪大牛眼,不可置信看着笑吟吟的时闻新,嘴里剩下的话被咽进肚子里,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时闻新捡起水壶,轻叹一声:“唉,忘记说了,不脏但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