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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亚的指甲在划过帷幔这个词之后停住了,她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厚实的绣金地毯上,她的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像片还暂时停留在树枝上却在风中飘拂的孤单树叶。
    西里斯没有死去。
    他只是去了另一个时空。
    而只要他依然活着,她就总有一些希望,在某一天能够和他重逢。
    瑞亚下意识地握了握依然冰冷无声的挂坠,她继续翻着书页寻找属于曾祖母的那个签名,但她的心里已经紧张、喜悦都复杂成一团乱麻。
    就在瑞亚站起来的时候,校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哈利一个人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少灰尘和擦伤,他此时看起来比从前都要单薄瘦小。她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眼里有一种决然的气息,他似乎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他们擦肩相错的那一瞬间,瑞亚拍了拍他的肩。哈利当然不知道那一个眼神背后有什么样的计划,他丝毫不清楚瑞亚已经为他计划好了一条最后的后路。他只是对瑞亚点点头,听她对他说:
    “祝你好运,哈利。不要怕。”
    那一天成为了划时代意义的决战。幸运的是,凤凰社赢了,哈利最终在决斗里战胜了他的宿敌,瑞亚为他准备的最后选项也没有用上。
    巫师世界再度和平宁静起来,战前的秩序在逐渐被恢复和重建。当他们可以自由出门呼吸一口湿润清新的空气,再也不必担心被袭击甚至暗杀的时候,他们甚至感到些不适和恐慌。
    但自由和光明,终究是再次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瑞亚在战后第二天就重新开始了写作。她拒绝了金斯莱魔法部工作的邀请,但申请了神秘事务司的通行许可。哈利继承了西里斯所有的财产,他将那栋两层的小房子书面赠与了瑞亚。她很快就搬了进去,除了一些灰尘和褪色,那房子竟和十七年前没有任何变化,连气味都没有什么分别。
    她常常坐在窗前,到深夜都在奋笔疾书。每每到了深夜她难以入眠的时候,她就望向窗外的夜色,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个与西里斯在这里共处的日日夜夜。
    瑞亚生活得很好。仅仅半年后,她的新书《两次战争中的凤凰社》出版,不到一个月就超过了丽塔斯基特的销量记录。
    她如同1997年前一样地生活,写书、被采访、签售。她也常被询问恋爱与婚姻,她总是笑而不答。
    她始终在等西里斯。她不知道那一天会何时到来,她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会不会到来。但是,她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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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5月,这是一个难得炎热的春末。
    瑞亚上午只是又写了半个章节的新书,去小花园里散了散步,为她的玫瑰花丛浇水,回到屋子里也感觉闷热粘腻。她给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抓着本书十分悠闲地泡了个很久的澡。
    等她换好衣服,捋了捋搭在胸前的头发,忽然整个人僵住了。
    隔着她柔软的丝质上衣布料,她的指尖触到了另一个心跳。
    瑞亚大力将项链从领口扯出来,她没能控制住力气,银色链条被她扯断了,但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个游弋着红宝石的金色盾牌卧在她的手心,她能感觉它在有节奏地跳动着,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次跳动都十分有力,逐渐与她的脉搏共振着。
    她的书直接被丢在了浴缸边,此时已经布满了水渍。瑞亚连短暂思考的时间和情绪都来不及有,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拾起了魔杖,冲出了家门。
    瑞亚一路飞奔去了神秘事务司,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她抓着刚好路过的一位黑袍子职员,“刚刚有陌生人出现在这吗?”
    那位莫名其妙被掐住手臂的女职员被瑞亚吓得不轻,她看看瑞亚还没擦干的头发,愣了愣,可能在怀疑这位特殊通行者今天的精神状况是不是出了问题。
    “没有……哦,也算有。有一个昏迷的人,现在去圣芒戈医院了。金斯莱部长亲自送过去的。”
    瑞亚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每向圣芒戈内迈进一步,她的心跳就愈快一分。大厅和长廊里有不少走动的病人或者医护,见了飞奔的她都慌忙闪避,闪避过后又觉得这个女人十分面熟,再回头思索几秒钟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她直接闯进了那间最深处封闭的病房。
    病房外侧有一位值班的年轻护理师,他下意识地站起来要拦住这位闯入者。这时另一位治疗师仔细看了看瑞亚的脸,拽住护理师的手臂,小声地快速对他耳语:
    “部长嘱咐过,瑞亚怀特和哈利波特可以进。你是不是疯啦?”
    瑞亚的手背在背后,她推上了病房里间的门。
    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也一动都没有动。她像一座人形的冰雕像,冻结在门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甚至生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万一这是一场梦,她也不想就这么醒来。
    西里斯布莱克,准确的说,是一个要比她的爱人老去了不少的西里斯布莱克躺在那里。他闭着眼睛,鼻梁依然钩出一条冷峻的锋线,下巴那里有一个浅浅的骨窝。他比起二十岁那年有太多不同了,他清瘦了不少,眼角和嘴角都已经生出了细细纹路,他的脸色也比年轻时晦暗了一些,阿兹卡班为他的面容留下了太多无法舒展开的痕迹。
    但是,西里斯依然活着,就在她的面前。时隔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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