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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没有意外,新野君这个爵位在阴骊珠去后,将会被她的子嗣继承下去,变成邓氏一族的新野侯。2
    江平得知皇后母封君后,羡慕坏了,趁着无人悄悄对刘隆说道:“陛下,等你长大了给我也封侯好不好?”
    刘隆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江平伸手从盆景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刘隆的手中,然后拿着刘隆的手,又将树叶放回自己的手里。
    做完这番仪式后,江平一脸郑重地对刘隆道:“周成王桐叶封弟,陛下你现在以树叶封侯。君无戏言,以后千万要记得要封我做阳城侯。”江平的老家就在颍川郡阳城县。
    刘隆回过神,伸出两只小胖手抹了一把脸,终于知道昏君是怎么炼成的,也知道了东汉是怎么亡的。他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假装听不见江平的叮嘱。
    江平气得拍了他一下屁股,嘴里念叨道:“白疼你了,一点都不大方。”
    刘隆不听不听,继续假装睡觉。他虽然不懂怎么做皇帝,但也知道滥封侯爵不利于国家财政税收。
    后世谁不知道东汉的侯爵泛滥,这些侯爵还特意被分为三类:外戚恩泽侯、宦官侯以及功臣侯。对外戚恩泽侯和功臣侯区分的第一人是班昭,她在续《汉书》时暗戳戳做的。
    想想李广难封,再看看班超在西域三十余年,六十四岁才封为定远侯。这也难怪班昭要把功臣侯和外戚恩泽侯分开,实在是外戚获取侯爵太容易了。
    刘隆悄悄睁开眼睛,偷瞅了一眼江平,心道,要不老舅你学学下西洋的郑和,到时我给封一个……一个类似博望侯的爵位?
    若江平知道刘隆的心声,一定要再呼他屁股一巴掌,小没良心的竟然盼着他去风高浪急的海上。不过,刘隆也只想想罢了,海上凶险,就东汉这航海技术,他也怕老舅路上人没了。
    不过提到海上,今年十月有个来上贡的使团彻底改变刘隆的想法。
    第18章 班勇
    班昭回家时临近正午,她本打算昨天下午回来,临时有事耽搁到今天上午。
    “家中有什么事情吗?”班昭问家中女婢阿郑。
    阿郑笑道:“没什么大事。哦,班九郎这几日每天都过来,今一早也过来了,女君不在,他略坐坐就回去了。”
    “九郎说是什么事吗?”班昭问阿郑。
    女婢摇头:“不知,郎君也问过,但班九郎没说,只说要来拜见你。”
    班昭闻言沉思,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明日在家中,若九郎再来,你就说……罢了……”
    “姑母!”
    班昭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清越热情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快步而来,三两步跃上阶梯,腰上挂的玉珏荡起又落下。
    青年长揖道:“宜僚拜见姑母。”
    班昭笑道:“九郎来了,快进来坐,阿郑上蜜水。”
    宜僚听到蜜水,脸上一红,跟随姑母进了屋内,道:“姑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班昭笑而不语。
    两人隔着小案坐下,阿郑端上一盏蜜水放到宜僚面前,宜僚抬头道了一声谢。
    宜僚一早过来,没有吃饭,又饥又渴,于是端起杯盏咕嘟咕嘟喝起来,喝完一抹嘴,道:“姑母家中的蜜水清润可口,正好解渴。”
    班昭在他喝完抬手时,正要把帕子递给他,但年轻人动作迅速,哪是平日行事舒徐的班昭能赶得上的。
    宜僚也看到姑母停在半空中的月白帕子,那帕子轻柔飘逸就像潺湲的山泉,似乎在嘲笑宜僚的粗鲁。
    宜僚讪讪一笑,班昭将帕子放到案上往前一推,无奈道:“你又没带帕子,这条我没用过,你先用着。”
    宜僚嘿嘿一笑,拿起帕子,塞到腰间绣虎头的革囊里,班昭的眉头微微一皱。那革囊里估计还放着刀、笔和墨丸。帕子的命运已经注定,不是勾丝,就是染色,总之是毁了。
    宜僚道:“姑母这几日不在家中,想必是宫中事务繁忙,姑母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宜僚抬头发现姑母的神色竟然真如自己寒暄中的那般憔悴,眉头微微一皱,道:“姑母千万要保重身体。”
    班
    昭点头,问宜僚:“你书读得如何?读到哪里了?可有不懂的?”
    宜僚一一回了,班昭考较完,暗自点头,这孩子已有了班家人的风范。
    宜僚的母亲是西域外族,从小又在西域长大,习惯了西域风俗,前几年刚回来,不仅他还有大家都不适应。
    “读书一道在于勤,温故而知新。你回去后不要懈怠,每日至少须看上二三十叶,若有不懂可来问我。”班昭温和地叮嘱道。
    宜僚应下,他素来性子直藏不住事,刚才一直忍耐回答姑母的问题,现在再也忍不住了。
    “姑母,朝廷要去平西域吗?”
    班昭闻言,看见宜僚一脸急切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道:“朝廷之事,我不甚清楚。”
    宜僚听了,眉头一皱,急道:“姑母,你不是天天能见到皇太后?朝廷要去打西域,能不能把我也派过去?这朝廷上下,谁也没有我对西域熟悉。”
    班昭眉头微皱:“朝廷大事自有公卿大臣。再者,朝廷选拔良才,有三公郡国二千石征辟或举荐,姑母做不了主。”
    宜僚听了,只觉脸火辣辣的,红了白,白了红。他被姑母断然拒绝,面子挂不住,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曹家,连饭也未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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