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打过招呼。
碰了软钉子,叶英没在意,她早习惯女儿的冷淡,反手拉洛鸢往里走,姿势亲昵。
叶清越掩唇轻咳,脸色苍白几分。
叶英停步皱眉:“清清身体不舒服吗?”
洛鸢对上脑电波:“清越今天发了高烧。”
果然炮火成功转移,叶英松开了她的手,注意力放到了叶清越身上。
洛鸢趁机接话:“……妈,我临时有工作,先回房处理一下,你们先聊。”
“哦哦,鸢鸢快去吧,工作重要。”
顺利上楼,洛鸢用行李箱搬运了她的生活用品,带的不是很多。
毕竟她不会真的和叶清越一起过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是做做表面样子,等人歇下,各回各床。
路过走廊,洛鸢顺势往楼下望,客厅偌大,沙发上的两道人影显得异常渺小,两人各坐沙发两端,静默对峙着,隔了十万八千里。洛鸢俯视过去,客厅的缺点暴露无疑——设计昂贵生硬,别扭得没有感情。
气氛太过安静,洛鸢提了提行李箱,降低噪音,从两人头顶默默穿过。
洛鸢没多久便布置好了,她的牙刷和叶清越的牙刷并排立在一起的时候,门大咧咧推开,叶英探头进来:“鸢鸢,工作做好了吗?”
洛鸢长松一口气,就是为了防止如此。
“处理好了。”她走出卫生间,换上笑脸。
叶英走进来,手拎着巨大的袋子,先环视了下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床上——两个枕头,一套被子。
她脸上笑容更盛:“我从南非给你们带了礼物,养颜的珍珠粉、象牙……”
叶英一件件往外掏,洛鸢塞了满怀,象牙摇摇晃晃挤在肘弯,她快拿不下了,却也不敢随意放在桌子上。
毕竟是叶清越的房间,她不敢乱动,万一弄乱哪份文件,耽误投资项目,洛鸢把自己卖给叶清越都赔不起。
“还有钻石哦。”叶英变魔法似的掏出最后一件。
南非盛产钻石,她手上的钻石原石更是晶透水润,品相极好。
叶英左右观望:“你们的婚戒呢?找人给你们设计一款项链,按你们婚戒的风格,搭配起来也好看。”
天下母亲大抵都一样,热衷打扮孩子,尤其这两个孩子养眼又登对,叶英的打扮欲自然更强烈。
洛鸢僵住,婚戒由叶清越保管,她不知道在哪里。
察觉到她的犹疑,叶英扫过她空荡荡的手指,发出灵魂质问:“你们平时不戴婚戒?”
当然不会戴。
这款婚戒,她只戴过一次,是她陪叶清越回叶家老宅宣布婚讯那次,关于那场死气沉沉的家宴,洛鸢实在难忘。
叶家人情淡薄到诡异,一举一动框在死板的家规之中,她无须和叶清越过分亲密,只需要站在身边微笑点头,再不经意露出婚戒,就足以应付众人。
很难想象,这在叶家人眼中这已经算是恩爱妻妻了。
主位的空缺,让那场家宴充盈着不走心的祝福,但迫于叶清越的身份地位,每个人祝福得“情真意切”,宴会结束,洛鸢如同濒死的鱼儿重新入水,她当即摘下婚戒,以太贵重为由,还给叶清越。
现下面对的是叶英,是她见过叶家人中最鲜动的,更是叶清越的母亲,洛鸢得提起万分精神,毕竟叶清越开出了十万高薪,她不能掉链子。
洛鸢大脑飞快运转,正要开口扯谎,门口出现一道从善如流的嗓音。
是叶清越。
“我们平时不戴,小鸢不想太招摇。”叶清越拉开床头柜,掏出一方红丝绒盒子:“我们的婚戒由我保管,她也安心。”
“原来是这样。”叶英看起来没起疑心,伸手接过,对着钻戒拍照。
洛鸢如蒙大释。
没能拖住叶英,叶清越投去歉意的目光。
洛鸢摇头示意无事。
没多久,住家保姆敲门告知晚饭已经备好。
因着叶英的造访,菜色比往常丰富了不少,洛鸢不可避免地和叶清越坐在一起。
叶英此生最爱冒险和酒精,桌上摆了不少南非特色酒,她同洛鸢把酒言欢,一个说着探险见闻,一个好奇搭茬,洛鸢很合她的眼缘,两人骨子里的性子很像,可惜家中变故,洛鸢性子压抑了不少。
叶清越似乎食欲不大,没多久筷子轻轻撂下,安静在一旁。
洛鸢留意到她这边,轻声劝道:“再吃一些吧,等会要吃药的。”
有中午办公室投喂的先例,洛鸢十分自然地换过公筷,上手给她夹了一筷子清淡鱼肉,挑的是没有小刺的鱼肚肉,沾了增色用的胡萝卜丝,她细心使筷拣走。
叶清越依旧给她面子,消灭这项任务,没过几秒,盘中又送入了小食,看起来色泽鲜美。
她忍了忍,夹起筷子细细吃掉。
再次空盘之后,第三个无缝衔接送了过来。
叶清越:“……”
再这样下去,叶清越相信整桌菜都得被她承包,她轻轻放下筷子,当着叶英的面,握住了洛鸢要继续的手,轻声揶揄:“可以啦,叶太太。”
洛鸢微愣,接着不好意思起来,她放下筷,手沿桌檐放下,叶清越还握着洛鸢的手,顺着力道被带到桌下。在桌沿下,洛鸢的手被缓缓十指相扣,陌生令人心跳的温度,沿着掌指徐缓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