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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彦是爱豆转型的艺人, 家里开经纪公司,向来口无遮拦, 从出道开始就一路黑红,有他在就不愁话题度。
    陆彦的粉丝都说他闯娱乐圈是为了娱乐自己。
    “这才是我们来这个节目的意义, ”艾瑞克将话题拉回来,“作为中俄合资, 我很乐意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
    mc说道:“由于你们没能完成任务, 所以不能获得相应的兑换券, 今晚节目组会负责最后一顿晚餐, 之后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啦。”
    因为节目组事先告知过, 大家都对控制花销这一条有了心理准备。吃过晚饭后, 他们离开大本营,到达了住宿的地方。
    比起大本营砖瓦漆墙的院子, 住宿处显得简陋许多。屋子是最简陋的泥胚房, 周遭用篱笆虚虚围了一圈当作天井,灶台堆满了灰尘, 一口大铁锅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mc介绍道:“这座房子距今已经有五百年历史,别看它简陋,在当时能算的上是豪宅了。”
    供人住的屋子有东西两间,四个人按照来时的搭配分成两组,分别入住。
    艾瑞克掰着手指算了算:“这房子比我太太太奶的年龄都要大!”
    老房子门庭低,需要弓身才能进入。萧子昱迈入房中,泥土腥气发酵后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感到一阵熟悉,从前在梨园练功时,他和师兄们住的就是这种房子。
    窄门小窗,空气流通不好,被褥经常是潮湿的。弟子们挤大通铺,他年纪小,师兄们怕压到他都是让他睡最外侧,也不至于太闷。
    房间内没有摄像头,温辞放松下来:“没想到这种房子也可以住人。”
    萧子昱想到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袁珩的公寓里甚至是全智能家居,人一进门,从室温到空气都自动调节到最适宜的状态,在钢筋城市里长大的现代人被老房子吓到似乎也不奇怪。
    他熟练地开窗通风:“你睡靠门口这张床吧,不会太闷。”
    温辞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村子里没有娱乐设施,家中也没有电视电脑,天黑下来后周遭是化不开的墨色,院子里亮着一盏瓦数很低的黄灯泡,附近小虫飞舞。
    大家无事可做,搬着小板凳在院子里乘凉。陆彦带来了吉他,弹了一首北境民谣,艾瑞克起了兴致,随手捡了只破瓢当手鼓给他和音。
    萧子昱没怎么听过近现代的曲子,也有些入迷,下意识用脚步声打着节拍。
    一首结束,算是个热场,艾瑞克主动挑起话题:“我其实有中文名字,你们可以叫我李浦深。”
    陆彦瞪着眼睛:“离谱什么?”
    艾瑞克耸了耸肩,也很无奈:“我的中文名字有些拗口。”
    “君向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萧子昱轻声念道,“你的父母应该是希望你胸怀博大,不为俗世所累。”
    艾瑞克吃惊道:“我妈是俄罗斯人,不懂这些,我的名字是我爸在街上找起名先生取的,竟然还有这层意思?”
    萧子昱心道,随口就来的名字竟然还要收钱,他也上街给人取名岂不是能赚到外快。
    聊到九点多,节目组送来了第二天的任务。陆彦和艾瑞克要去拜师学习陶艺,而萧子昱和温辞负责去街上售卖当地的传统美食辣椒饼,为大家赚取伙食费。
    原地解散后萧子昱回到房间,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后他先点进微博,发现自己的微博消息和粉丝数都多了不少。
    虽然正片还没播,但《寻俗》的节目组一直在预热,并且秉持了真实性不乱剪的噱头,每天都会给观众直播几个小时。
    今天他们在房间中解题的环节一直是对外直播的。
    官博发出宣传照,揭秘了嘉宾的身份,还把四个人分成“头脑组”和“力量组”,晒出了大合照。
    四个人中萧子昱的咖位的最低,但没想到热评前几个都是在讨论他的。
    “xzy真的不是提前看了剧本吗?怎么可能把琴弦全部选对,本古典乐专业的学生也只认得最基本的几种啊。”
    “我觉得不像,就算看过剧本,也不可能把每种琴弦的材质和原理都介绍出来,肯定是底子够厚。”
    “看他抚琴的姿势就知道是内行人,那首《风入松》很难的,明显就是节目组为了话题度故意刁难。”
    “节目组刁难了个寂寞,头脑组秒解题,力量组直接摆烂踹门了哈哈哈哈”
    “更搞笑的是艾瑞克都不知道自己中文名是什么意思,被萧子昱解读出来了哈哈哈”
    “温辞既没贡献头脑,也没贡献力量吧,他应该单独成立一个划水组(狗头)”
    温辞的反应其实是最正常的,但萧子昱的表现太超出实际,就衬得他相对平庸了些。
    看到自家爱豆被路人贬低,粉丝们也不满起来:
    “某人一看就是带资进组,这种咖位也能混到这种资源,说没有资本捧谁信?”
    “资源咖真的很高傲,温辞一直在夸他,他连回应都没有。”
    有路人看不下去:“要怎么回应?难道被你家哥哥夸一句就要磕头跪谢?(滑稽)”
    萧子昱的粉丝叫小金鱼,人数少但粘性大,第一次追星的新手比较多,很努力地在科普:“萧子昱是被选角指导霍文益老师推荐进组的,笔试面试都没有落下。”
    “大家不要吵了,他们在节目里是很好的搭档,不要把正主搞得尴尬呀!”
    萧子昱一条条看下去,没想到拍摄第一天的评论就会是这个样子。他在直播中的各种细节都被截屏出来,引申解读出不同的含义。
    正看着微博,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第一条来自罗力:萧哥,你不用管网上的评论,还是按照自己的水平发挥就行,剩下的公司会帮忙解决。
    罗力:温辞是当红流量,他的粉丝战斗力贼强,不要影响了你们之间的相处,反而会显得不自然。
    萧子昱回复了个“好”,点开第二条,袁珩问他:今天结束了吗?
    大概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他们当时正在院子里闲聊。
    萧子昱:结束了。
    袁珩回复很快:住的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萧子昱:没有。
    下一刻,视频电话的邀请发了过来。
    袁珩刚加班回家,在公寓餐厅对付完一口。家里黑黢黢的,萧子昱的房间没亮灯,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
    他单手摘下领带,又去解衬衣扣子,贲张的胸肌在镜头中慢慢显露出来,蕴含着侵人的力量。萧子昱有些不自在:“你请自重。”
    袁珩衬衫大敞,却不急着脱,又将手放在腰带的卡扣上:“在自己家换衣服,有什么不自重?”
    萧子昱抬头看了眼门口,温辞还没回来,他解释道:“我还有室友。”
    “原来是怕舍友看到,”袁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你自己想看。”
    萧子昱一噎,想法也有点不受控制。袁珩身上的肌肉他不仅看过,还一寸寸摸过,抓伤过后背,掐红过肩膀,胸膛更是无数次的倚靠,闭上眼睛都能回想起那份坚硬和炙热,以及充盈满袖的龙涎冷香。
    他及时止损,不知是警告自己还是警告对方:“你再这样我要挂电话了。”
    “睡衣总得让我穿吧。”袁珩把手机扔到床上,穿好睡袍,重新出现时平添了几分散漫和慵懒,“今天拍的怎么样?”
    萧子昱捡重点回答:“还可以,另外三个嘉宾我都认识。”
    袁珩已经看了宣传剧照,冷哼一声:“节目里到处都有镜头,别被他们带坏了。”
    萧子昱再次感受到袁珩过强的控制欲,偏不让他拿捏:“我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怎么算被带坏?一起做任务,还是一起吃饭?刚才艾瑞克说休息的时候要去兜风,难道这也不行?”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袁珩说。
    上辈子这个人专属于他自己,想看就看,想摸就摸,甚至可以故意惹生气了再逗回来,萧子昱总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今生他看清了萧子昱的襟抱和热爱,想要放手让对方去搏,又总无法放心。
    袁珩是个极少自省的人,他从不后悔,却罕见地克制。
    萧子昱不想被教训:“那是什么意思?”
    袁珩放低了声音:“意思是等你的消息等了一天,怕打扰拍摄又不能打电话。午休时间看你的直播,担心节目组刁难你差点去联系郑鸿。看直播的时候被实习生撞见,还不一定怎么编排我……你第一次拍真人秀,我放心不下,明白了吗?”
    萧子昱呼吸微滞,耳根红彤彤的,屋子里太安静里,连心跳的砰砰声都能听见。他知道袁珩一向直白且强势,却仍有些招架不住,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被实习生看到,你怎么说的?”
    袁珩深吸一口气:“萧南珠,你会不会抓重点。”
    萧子昱坦白:“他们都很好相处,你不必担心。”
    “我都已经担心完了,”袁珩得寸进尺,“你怎么补偿我?”
    萧子昱微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绕了进去,讨要说法的是自己,获得补偿的怎么成了对方?
    他呼吸有点紧,却下意识道:“你想要什么?”
    开条件的时候,袁珩又摆出架子来,往沙发上一靠,相当无耻:“亲我一口,我就放心了。”
    第56章
    镜头静止, 萧子昱仿佛被点了穴似的,不动了。
    袁珩皱眉:“怎么了?”
    萧子昱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村子里网络不好,你说什么, 我没听到。”
    袁珩几乎要被气笑了, “少跟我来这套。”
    萧子昱面无表情:“你能不能别满脑子都是这种勾当。”
    “什么勾当, 接吻吗?”袁珩向后靠着沙发,“如果你真的抗拒,之前就不会那样回应我。”
    他用舌尖顶了下侧颊,像是在回味什么滋味:“牙齿一撬就开,舔上颚会受不了, 舌尖被吮住就不敢动了, 等适应了节奏却又追着我索求。”
    萧子昱耳根滚烫,整个人都要冒烟。先前接吻时他迷迷糊糊的, 被刺激得晕头转向,没想到对方竟记得如此清晰, 还大言不惭地复述细节,他分明没有索求!
    萧子昱出声打断, 呼吸间带着细小的颤抖:“你别耍无赖。”
    “那我不欺负你, 这个吻先欠着, ”袁珩算计着回报, “等再见面时我要亲自索要回来。”
    萧子昱张口:“你……”
    “我说过, ”袁珩打断他, “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我都不会后退。但你实在让我等得太久了。”
    前世的事情还没查出眉目, 萧子昱无法给出回应, 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像前世一样,陷入不清不楚的纠缠。
    但面对袁珩时, 他总是忘记克制,一次次退让自己的底线,若是连最后的原则都守不住,岂不是前功尽弃。
    萧子昱深吸一口气:“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不能白给,”袁珩说,“我要一重保险。”
    萧子昱微怔:“什么保险?”
    袁珩触向颈侧:“我送你的项链,你还没有戴过。”
    挂断电话,萧子昱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到行李箱前,弯腰扒拉出一个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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