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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呼啸而去,彻底阻隔封淮似乎在诧异什么来不及的痴呆表情。
    校长瞳孔地震:“!”
    什么!睾玩破裂!封家很有可能要断后了!!
    已经预想到封家冲天的怒火,校长差点也没撅过去,幸亏一老师扶得快,不然肯定倒栽葱摔个够呛,原地喘息平息好一会,他才哆哆嗦嗦拿出手机通知封家。
    “不会真废了吧?”
    “天呐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
    “哦吼,作案工具没收!”
    围观学生们或震惊或担忧,议论纷纷,笑声隐秘。
    人群后的怀玥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着痕迹露出一丝愉悦笑意。
    要不是够冷静,不然一脚下去封淮不死也残。
    真是便宜这崽种了。
    临时对封淮动手固然有情绪原因,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想看到现在这幅场面。
    与其说看,不如说确认。
    学生倒还好,忧心忡忡在少数,毕竟封淮出事与他们无关。
    关键是老师们的态度,这校长和一帮老师大太监的风范还真是让她诧异。
    怀玥从容不迫往上一抬眼镜,镜片流光完完全全遮住眼底嘲讽,看来s班这几位当真是‘皇太子爷’,派头大得离谱。
    怪不得史雁柔在唯一的奶奶被烧死后,一个活生生、明明生活在这里一年的人就这样失踪都没人上报关心,虽然凶手做得很绝,抹除尸体任何可以对上史雁柔身份的信息,并杀其奶奶以防后患,可最可怕的就是最亲近的学生和老师们完全不作为。
    学生和老师也许不知道柳城河那具令人唏嘘的肿胀尸体就是史雁柔,但他们一定多少知道点学校里失踪的史雁柔发生过什么,却无人敢报警,选择与沉默共生。
    怀玥很早就有一个猜想——某种意义上,整个鎏金或许都是共犯。
    老师们开始驱散学生,余光撇见神色紧张的校长带走庄昕芸,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医务楼外干道上的监控。
    ……
    不久后,鎏金大门口乌啦啦来了好几辆警车。
    本来在回去路上又只能折返的封家律师陈欣和保镖也赶到后,一群人将监控室团团围住,查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除封淮和庄昕芸外,从头到尾就卫生老师、叶希、怀南三人进出过医务楼。
    身为当事人之一,庄昕芸尽管心有余悸但还是实话实说了,表明神秘女人是突然出现且包裹很严实,穿的是卫生老师的衣服,但从未见过。
    陈欣不信,当场黑脸:“突然出现,又不是鬼。肯定有线索被忽略了。”
    迫于压力,校长把其余涉事三人全部叫到了会议室。
    卫生老师是个女青年,她最懵,坦言自己早饭没吃急着去食堂;叶希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吓哭,一五一十说是因为担心庄昕芸身体才去那里,两人都没见到可疑人员。
    审问途中,陈欣接到保镖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说:“封少爷已经醒来,提供线索说女人将近一米八,手段非常干脆,好像就是冲他去的。另外医生说行凶者故意控制了力道,比起伤人更像是一个警告。”
    事情到这里,仍旧一筹莫展。
    轮到怀南时,线索全无的窘境让所有人的情绪已经压抑到极限。
    一位警官严肃道:“陈律师,怀同学还没审问,我认为可以不必再问了。凶手非常聪明,既然选择从监控死角那面墙借由空调外机攀爬入医务室,肯定不打算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另一位警官也附议:“这桩突发的袭击事件,绝对是有所预谋。对方反侦查能力很强,显然不是普通人。我们换个方向调查,譬如封家的仇人?”
    谁都知道怀南作为新生刚入学,和封淮无冤无仇,除非他是侠盗罗宾汉或者嫉恶如仇蝙蝠侠,喜欢路见不平,还爱扮女装。再者,他是书映风资助的学生,事情弄大了回头不好给书家交代。
    可陈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偏就要问怀南。
    校长有些困惑:“为什么?难不成你怀疑他?怀同学谦逊有礼,不太像能做出这种事来。”
    陈欣指向救护车来时围观学生们的监控画面,指尖点在圈外围怀南那张英俊面孔上。
    “因为他太淡定了。”
    “我相信我的直觉,他肯定有问题。”
    ……
    “叩叩——”
    会议室里,指尖扣在桌面的声音响起。
    怀玥抬眼看向桌对面表情严肃的陈欣。
    陈欣收回手,冷声询问:“叶希说你比她先走,在监控里我们也发现了你离开的身影,那么请问怀同学,是否看到可疑人物?”
    陈欣一张御姐面孔冷得出奇,所有情绪藏起来,叫人看不得一点情绪,非常深不可测。
    怀玥心知肚明像这种为大企业干事的律师,笔杆子动动就能杀人,向来掌握着许多黑暗而可怕的秘密。
    严格意义来说,陈欣与封家就是连体人,利益共同体。
    这次卧底不仅要查史雁柔案,还得查这几家背后龌龊事。
    她很确定,未来还会和陈欣接触不少。
    思及此,怀玥挺直脊背,不动声色瞄眼身后几个任由一个律师进行审问的警察和校长、老师,心中再次对有钱有权者的地位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未几,她摇摇头,语气镇定:“没有,我遇上叶学姐后聊了两句就先走了,毕竟第一次来学校就顺便在校园逛逛,后来听到救护车声我才去看戏。”
    陈欣:“……”
    看戏,这学生淡定得真有点东西。
    和他说得一样,的确学校外部数个监控都拍到了怀南来去身影,最后是他探头加入看戏学生队伍的背影。
    可他太沉着冷静了,似乎有种诡异的掌控全局自信感。
    陈欣直觉他有问题,但也仅限于猜测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她不自觉开始认真审视这位风头正盛的学生。
    新生典礼一过,就已听到真假难辨的风声,有人猜测怀南是不想继承家产的书映风特地找来当接班人,总之这身不凡气度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贫困山区少年所能拥有,必定是有人暗中培养。
    这暂且不提,关键是他对于封淮受伤好像一点都不震惊。
    陈欣红唇紧抿,眉端深深拧起,又说:“你好像并不惊讶封淮受伤。”
    怀玥见她难掩困惑,气定神闲哼笑一声:“这种事很稀奇吗?为什么要惊讶?”
    既然敢做就不怕被审问。
    想从一个老刑警身上看出端倪,不如去两腿一撅去做梦比较快。
    话落,她就感觉自己成为了视线中心,尤其是对面的陈欣,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丁点不虚,怀玥往椅背上靠去,双手随意搭在桌上,漫不经心边敲边说:“我在徐海备考的一年,早见过老婆直接拿菜刀剁丈夫下身的事呢,就在我家楼上,血都从天花板滴到床上都没震惊过。况且陈律师,你也知道我什么出身,一个孤儿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你觉得我会对这种事感到意外吗?”
    “……”陈欣一怔,忽然反映过来他是在说徐海市半年前震惊全国的杀夫案,没想到居然就在怀南家楼上?
    怀玥没撒谎,这案子她印象很深。
    女方是个温柔敦厚的家庭主妇,见到几次还热情和她打招呼,据说是因为男方出轨还染了一身病回来,搞得她怀上的孩子都有天生疾病,她要离婚男方就殴打,报警妇联都和稀泥,于是某日她干脆直接剁了那崽种,怀玥最后一次见她,被抓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笑,笑自己终于解脱。
    故意说起这件事,只为加深陈欣对怀南的认知——在徐海生活过,遇到过知名杀人案件,天性冷静沉着。
    她很肯定没人会怀疑是她行凶。
    首先女扮男装/男扮女装这种事放电影里都少,现实里更难见,能想到算她怀玥输,这也是卧底计划一开始会这样选择的根本原因。
    其次早上逛校园可不是白逛的,电脑在包里,黑掉监控并复制早上的监控画面作出假象,不要太简单。
    但不排除回头哪天再出什么类似事情会引起怀疑,毕竟陈欣看起来并不笨,五位嫌疑人背后家人也绝不蠢。
    所以得这个时候就开始进行印象加深,一步步加深后,这样一来,当事情发生她就会被下意识排除。
    果不其然,陈欣表情有了丝名为恍然大悟的裂缝,轻轻点着头:“也是。”
    怀玥唇角不自觉上扬,心情非常愉快。
    让她猜猜,这自诩聪明的女人是不是在想不愧是底层出来的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可没太多时间纠缠,还得去赴中二幼稚男的放学之约,怀玥学着她先前那样,指尖在桌上轻扣两下,直到陈欣看过来才收回手。
    “陈律师,还有什么要问吗?”
    陈欣回过神,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所以然,半晌,她拿出一张名片推过去。
    “没了,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怀玥没接,只是慢条斯理向前俯身,手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叉放于下巴,锋利眼神透过薄薄镜片直勾勾凝在陈欣脸上。
    “你没问题,我有。”
    “现在该我问你了。”
    “?”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陈欣一震,不知为什么感觉两人位置瞬间对调,她已被完全压制。
    所有人都清楚感知到,眼前这少年老练稳重得根本不像初入大学的学生,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了凌厉且令人心惊的洞察意味。
    见此,怀玥无声讽笑,淡定自若道:“陈律师,我对刑侦很感兴趣,得益于书先生这一年的培养,我可以肆无忌惮学一些我想要学的东西。我很好奇,庄学姐第一次见到我为什么会那么防备,她脖子里还有触目惊心的红痕,另外,她在见到陈同学时特别害怕,差点没晕过去。啊……”
    她故意停顿,微微勾唇,眼神挪向校长和几位老师,意味深长继续说:“第一天到鎏金就让我震惊的不是出现神秘女人袭击同学的事情,而是鎏金的安全隐患问题有点大。你看,学生之间还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小龃龉,我比较害怕这个,早知道当初应该听书先生的话选其他学校才是。”
    陈欣:“……”
    老师们:“……”
    警察:“……”
    一番语焉不详的话化作三柄利箭唰唰唰钉在三帮人心窝子上,前面几句无疑印证了某些人的离谱猜想,所以他果然是书家培养的?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压力给到,怀玥心满意足扩大笑容:“所以,有没有人能给我一个解释呢。”
    校长冷汗淋漓,立即解释道:“怀同学来鎏金是最好的选择,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校长态度出奇的好,怀玥不晓得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好巧不巧契合他人猜想,只以为单纯因为资助人是书映风而已。
    “是吗?”她煞有介事点头,转眼发现陈欣终于有了丝极大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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