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筠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冷吐出一句:“不用。”
仿佛多跟她说一秒的话,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白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直到放学还没有释怀。
于是对何妙妙念叨了起来:“不就是不小心吃了他一根冰棒吗?还是他放在我桌上的,不然还能是冰棒自己长脚跑到我桌上的吗?又不是我拿他的,裴轻筠他至于吗?”
“还‘不用’。”白菁学着裴轻筠冷淡的语气,“他以为他是谁啊,那么了不起!”
“这个人真是太小气了。”
何妙妙说:“我觉得他可能没这么想。”
又补了句:“可能他这种大神,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这种凡人。”
白菁:“……”
她真是昏头了,竟然跟裴轻筠的忠实信徒说这些话。
白菁说:“我不跟你说,你个脑残粉。”
身后传来了何妙妙拖长的声音:“诶——”
白菁说到的事就要做到,就算裴轻筠说不用,她也不打算白吃别人的东西,尤其还是裴冰山的,她也不想欠他的半分。
虽然是小小的一根冰棒,却代表着她大大的自尊。
于是第二天课间,白菁就去小卖部打包了两大袋的冰棒,裴轻筠说不要,那她请全班吃,总能让这位班长大人给点面子吧。
白菁一进班上就被围住了,一听说她请冰棒,气氛一下子就变得闹腾了起来,还有男生在旁边一惊一乍地鬼叫。
把白菁都逗笑了。
白菁绕了整整一大圈,才走到了裴轻筠座位旁边。
在喧闹的课间,裴轻筠只是静静地写着习题。
白菁抬眼看了眼习题,是数学,然后俯身问:“班长,冰棒,你也来一根吗?”
裴轻筠握笔的手一顿,只是说:“我不用。”
又是这样被冷冷地拒绝了,甚至都没有抬头看白菁一眼。
白菁默默握紧塑料袋绳,挤出脸上的微笑:“那好。”
她转头走的时候,由衷地希望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难看。
白菁走到哪,哪就有充满着欢闹声,甚至隔壁班有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平常没皮没脸的,也凑过来拿冰棒。
反正多了一根,白菁就给他了。
班上照例传来起哄声,什么野男人快滚,什么女神不要抛弃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来了。
白菁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推了把“野男人”的后背,轻快地开了个玩笑:“野男人,不送。”
最后袋子里只剩一根冰棒了。
是草莓味的,这是白菁特意留给自己的。
可就是在白菁要回座位时,突然感受袋子上传来一股反作用力。
转头一看,竟然是裴轻筠伸手握住了塑料袋绳。
白菁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朝着裴轻筠的脸上看过去。
可明明就在刚刚还在看自己的裴轻筠,却正好移开了目光。
裴轻筠说:“冰棒。”
他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冷冷的,一如既往。
这让白菁觉得裴轻筠这个人,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刚刚说不要,现在又要,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白菁本意就是还裴轻筠东西,现在他要,也只能给。
但是,那可是她留给自己喜欢的口味啊,她可怜的草莓味冰棒。
只能直接眼睁睁地看着裴轻筠拿走。
到此为止,白菁想,他跟裴轻筠不过短短的一段露水同学情缘。
顶多是她看不太顺眼裴轻筠,就一点吧,而裴轻筠完全无视她而已。
同学那么多,朋友也那么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她去了文科班,裴轻筠去了理科班,自然就形同陌路了。
只是白菁完全没想到,高三上半年的时候,她竟然和裴轻筠再次有了交集。
那年白菁特别喜欢一个乐队女主唱,特别帅气飒爽,白菁特意也去剪了头利落短发。
学校对于艺术生会适当放宽一些校规,她也不敢弄得太明显,只是混了些狼尾风。
可是白菁打起了耳钉的注意,主唱姐姐单耳戴着水钻长流苏耳钉,在舞台上像是耀眼的彗星。
水钻长流苏这种扎眼的耳钉,白菁有贼心没贼胆,选了个超小水钻耳钉,小到只要不贴近看,都不太能看出来那种。
可白菁最怕流血这种东西了,但还是咬咬牙,就一个人去了。
耳洞是用枪打的,白菁只要打半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耳钉刚好被耳边短发刚好挡住,白菁对此相当满意。
三天过去了,白菁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心情愉快地度过了周末。
周一那天,白菁早早去了学校,远远看到风纪委员在查仪容仪表,她知道高三查的松,一般都只是走个过场,又加上她人缘好,和校委的人关系都熟。
于是白菁很平常地就去排队接受检查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裴轻筠来检查她。
那白菁就更不紧张了。
反正裴轻筠一贯都是无视她的,应该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