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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分明什么都明白,却依然要借她父母的手给她施压,试图拿捏她。
    三年的感情,她竟然到今天才看明白他的不堪。
    卧室狭小逼仄,床上卷了一床凌乱的被子,季严凛靠在书架旁,正对着卧室门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掉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往木地板上砸,看她气到浑身颤抖,在他面前失态、失控。
    良久,他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下去了。
    “牧念河。”他抬步过去,站定在她面前,“抬头。”
    季严凛身量宽长,几乎遮住她卧室顶灯的灯光一隅,将她彻底包裹在影子中。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抹了一把泪,还强撑着,“我没事,他们一会儿就走了,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心思放偏了,请你原谅我。”
    “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了。”季严凛所谓非所答,将她的擦泪的手拉下来,用手背拭去残留的泪痕,有些自嘲的轻笑:“至于么,就这么喜欢他?”
    他有一万种卑劣的想法,在看见她决堤的眼泪后统统粉碎,顷刻化作不甘。
    一个人渣,也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你说什么?”牧念河哭的脑袋昏沉,视线都不再对焦,费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季严凛沉了脸,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
    牧念河逐渐意识到他眸中越来越危险的信号,她张了张嘴,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良久,她还是说了这句话。
    “你想不想利用到底。”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似妥协,似放纵。
    季严凛说完的下一刻,也不等她回复,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倾身下来。
    如果味道有实体,只怕她已经被冷檀木香丝丝缕缕的收绞。
    脑袋中“轰”的一下炸开,牧念河倏的睁大眼睛头向后仰,却因门板禁锢发出“咚”的一声。
    托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凉,禁锢着她不叫她乱动。
    客厅的易岫听见声音,担忧的站起身询问:“小念,你没事吧?”
    牧回白冷声:“能有什么事,别管她。”
    牧念河已经无心顾及父母的对话,双唇相接的那一瞬,带着陌生的温热湿润的触痛感,她没有感觉到情欲私心,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的豪赌与对垒。
    “唔...”她心脏前所未有的被刺激着,试图推动身前的人,手却再次被季严凛抓住,扣在门板上。
    换气间隙,季严凛低头瞧她,见她红唇微张着呼气,整个人似乎已经懵了,不禁轻笑,哑着声音帮她确认:
    “这就受不住了?念念,这才叫报复。”
    听见他笑声的那一刻,牧念河终于对猎豹捕食有了强烈的具象感。
    他在替她报复奇雩,也在替自己报复她。
    分手当天就和另一个男人接吻,才叫报复。那些邀请上楼、肢体接触的小打小闹,根本做不得数。
    这才是实打实的“背叛”和切割。
    可当一切不堪与图谋都坦荡的撕开,牧念河反而混沌了,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牧念河双肩微颤,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后,脑中警铃大作,立即用力推身前的人。
    “小念,你不要做傻事,结婚的事我们呢,你别自己瞎想,先安心调整心情。”易岫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牧念河吓得一机灵。
    “没事。”季严凛隐忍着,呼吸落在她鬓角,话音半落,他伸手揽紧她的腰,穿过腰身的时候反手拧上了卧室门锁。
    “看来你这个婚是非结不可了。”季严凛恶劣的气息游荡在耳边,惹得她耳朵滚烫灼热,“既然如此,跟我结,怎么样?”
    第17章
    牧念河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只记得季严凛放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虚脱。
    送季严凛出门,她一路都红着脸不知如何面对。
    这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电话是找你们工作室要的。方桓说你要离职了, 华君的肖总支支吾吾半天不肯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出来, 他拿电话的时候废了一些功夫。”季严凛站在客厅, 将一开始摘下的手表望手上戴。
    “嗯, 麻烦方桓了。”
    牧念河整个人是蒙的,说话只管嘴没管脑子,随口应和的太明显, 季严凛带表的手一顿,低头看她。
    脸还红着,双唇有些肿,眉眼很淡, 看上去有点闷气,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有些无奈的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眉心:“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季严凛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眼清隽, 再次变回季二先生的模样。
    但她蹙眉,脸上止不住的发窘,“什么?”
    她发现季严凛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之间原本维持的疏离客气竟这么快就被他打破。
    这让她很难招架。
    “你心不在焉。”季严凛手从她额头上移开, 抬手拨开了玄关的顶灯,光线乍一刺眼, 牧念河被晃了遮眼,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仰起头。
    “心不在焉不应该么?”
    任谁经历刚才的一番心里能转过弯儿来呢,她现在也依旧有种被抛入混梦之中的荒诞感。牧念河偏开脸, 有点抗拒他的触碰。
    季严凛手指滞在半空,视线自她脸上滑过。抗拒、羞愧、懊悔,甚至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反感。
    他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自嘲的笑了下。这么多年商海沉浮,牧念河这点心思在他面前不过是透明,一眼便能瞧个彻底,忽就觉得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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