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他抬手示意方桓停一下,问她。
“没什么。”被发现了,她下一刻便收起笑来,不愿和他分享。
“...够吝啬的。”季严凛嗤笑,转回身。
车平稳前进,大约十五分钟后,车稳稳停在帝贸中心停车场。
“先生,到了。”
“嗯。”
王叔将车稳稳停下,向季严凛交付钥匙,又和牧念河道别便下班了。季严凛不是个拖人加班的老板,示意方桓跟着一起走便是,方桓应声,也回家了。
“你也要逛?”
见季严凛跟着下车,她愣了下,她以为他只是送她一程。
“不行?”季严凛凉凉的眸子睨她。
牧念河移开眼,两只手插/进大衣外兜,“我没这么说。”
帝贸中心下面便是古金街,跨年夜人声鼎沸,整条街都在沸腾。季严凛和她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她看着花灯飞檐,明黄与中国红交织在一起,组合成展阔而大气的美来,心情忽然就开朗起来了。还真是得来人多的地方。
越往里面走,栗子糕的香味开始荡在鼻尖,路过的人手上都拿着抹茶冰淇凌、沿边的手枪鸡腿散发出罪恶的油炸香味...
季严凛被人流挤的直皱眉,一偏头,发现身后的人离他隔了三个人,正望着鸡腿发呆。
“想吃?”他走过来,掏出手机。
牧念河抿了抿唇,百般挣扎后忍痛摇头,面色淡淡的:“不想。”
“嗯。”季严凛看着鸡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滴。”下一刻,季严凛付款结束,拎着鸡腿纸袋递给她。
“...”牧念河接过。
顺着人流,距离跨年倒计时半小时前,他们正好逛到了广场,那里有一块不亚于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此时帝贸中心对面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都在等着新年倒计时。周遭的人跃动着欢呼,身边的情侣已有控制不住拥吻的。
牧念河站在这样盛大的节日氛围中,忽然有些不安。
是她朴实的道德感在作祟。
“要不先走吧?”于是她仰起头,看向身后的人。
刚才人群太拥挤,极易被磕碰到,季严凛把她往自己身前推了推,男人高大肩宽,无形中给她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屏障。
眼下季严凛没说话,只见他歪了下头,扬眉,似在问她为什么。
“就...”牧念河有些心烦,对上他的眸子。季严凛的神色太过坦然,以至于有一瞬间她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罢了,没什么。”定了定,她错开眼神,再次专心盯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
她没再说话,季严凛低头看她头顶的发旋,极轻的笑了下。
四周开始欢呼雀跃,即将进入新年倒计时十秒前。
牧念河被人潮拥挤着,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她突然有了一种孤单的狂欢的感受,要新年了,可她今年还没得到一声生日祝福。
“10、9、8、7....”
忽然,像是某种感应——
“生日快乐。”
一道极轻的声音在读秒间隙落在她耳边。她回头惊诧,看见的是男人刚刚直回身子,利落分明的下颌线。
下一刻,耳边传来人山人海、震耳欲聋的“新年快乐”。
—
此时,港区维多利亚港同样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几乎照亮整片天空。
奇雩倚在船边,打给牧念河的电话始终都是忙音。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但就是格外的不舒服,难道就因为今年没和她说那一声“生日快乐”?
“给老板娘打电话?”成溪不知道什么从哪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奇雩接过,“嗯,没接。”
“估计玩去了吧,今天跨年。”
“不会的。”奇雩笑着摇头,“她性子静,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一直都是我陪她在家过。估计现在还在和我生气,不想接我电话。”
“生气?生什么气?”成溪明知故问,她用手里的杯子不停的、小幅度的撞着奇雩的酒杯,眉眼带笑。
奇雩腻在她的调情里,也跟着笑了,很快又收了笑:“没什么,这次回去就该踏实准备婚礼了。”
过完这个元旦假期,他将走入婚姻,这段时日的荒唐也需要在港区一并结束掉了。
成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这段时间,她确实占用了奇雩不少精力。
有多少次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刻,他都没有再进一步,他任由自己精神放纵,却固执的要在身体上守戒。
“那最后一杯?”临了,成溪也笑了,举起酒杯,“回去我也要进组拍戏了,没什么时间留在京市,我还得攒钱给我妈买北京的大房子。”
奇雩未置可否,笑着和她碰杯,眼神不由得落在她脸上。
娇媚、生动,带给过他这短时间来前所未有的心动。
但即便如此,也是时候结束了,这种事儿,有一次就行了。
—
过了零点,黑色的库里南稳稳停在京大后面的家属楼下。
“今天谢谢了。”牧念河解开安全带,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就嘴上谢谢?”季严凛笑了下,语气有几分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