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选择继续装傻,「你堂堂一个神之骑士将我一个弱女子带来这种地方,传出去的话——」
「我会负责的。」
「蛤?」莱茵真心不懂为什么眼前的人跟他主子一样,永远都听不懂人话,「不是吧?谁要你负责了?」
「也是,陛下不可能让我负责的。」
一直提到奥古斯特反而让莱茵更焦躁,这种把她的头放上断头台却又不赶快落下刀子,给她一个痛快真的是让她受尽折磨。
装做没听见他回答的莱茵瞄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身后是死路,要逃走只能从身边的人面前经过,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可是最糟糕的,没有旁人可以帮忙,自己又打不过对方,明明好不容易上船了却又自己傻到跑下船而被逮住,如今陷入绝望之地。
「你很想离开?」注意到她的心思,文森特问。
「这不是废话吗?来到这种没有人的地方,一般女人都会害怕的想离开。」
文森特很是理解的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去吧。」
咦?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那怎么还特地带她来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莱茵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是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口,既然对方愿意让她走,她何乐不为,何必硬要去捅破这个篓子。
原以为对方只是说说没想到两人真的又走回了刚刚转弯的路口,眼见售票处就在眼前,准备往那个方向走去的她突然身体自己转向另一个方向,并和文森特一同走向刚走过来的地方。
「你等我一下。」
「我为什么——」说着她的手自己将墨镜戴回了脸上,身体竟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文森特走去跟他的下属交待完事情,同时将她的行李交给对方,对方背对她的瞬间莱茵感觉自己身体没有外力控制,转身就朝一个观察许久的货柜间小通道逃去,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对方就能控制自己,因此只有当他背对着她时,她才能夺回身体自主权。
或许是穿着高跟靴子的关係,跑起来她脚刺痛不已,但内心的恐惧更胜身体上的痛楚,而促使她一路都没停下来,好不容易抵达一个旁边就是海的仓库边,才终于因为体力透支停下来,同时大口喘着气。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回头,想确保身后没有追兵时,一个人影竟然从天而降。
她见状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来,她怎么会忘记这种事情,文森特最擅长的就是控制魔法,而这控制并不只有有形的物体,还有无形的一切,就像是他能操控风而让自己飞在半空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
文森特落地时,不懂眼前的女子怎么突然大笑起来。
她逃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没有一天睡的安稳,不是天还未亮就急着赶路,不然就是梦中总是会梦到自己被追上的噩梦,甚至只能住在最不起眼的小旅社里,途中也经歷过不少危险,像是遇到开错房门的醉汉,最终尽了全力上了船,却仍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捕。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文森特上前来关心。
莱茵伸手擦拭刚刚笑到流泪的泪水,随口问道:「你刚去跟下属说了什么?」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说我们有点事情要直接回皇城。」
「你、你就不怕他们传出去?」自己长官突然说要带一名寡妇单独回皇城,身为下属怎么看都有鬼吧?而且长官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超级贵族,做出这种事情传出去还得了。
「传出去什么?」
「你和一个寡妇有染?」
闻言他看她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如果你真的是寡妇我当然很愿意娶你。」
她撇过头去并将话题转走,「那我的行李呢?」
「我请他们晚点帮我直接寄回皇城,毕竟我们骑马不方便携带。」
我就是自己骑马又带着行李的啊。她想,主要是怕她拿了行李就又想逃走吧。
「我知道你现在的穿裙子不方便骑马,但等等一进到市中心我会立刻买一台马车带你回去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她无奈的将墨镜拿下来,「我的船票怎么办?」
「你是说船票吗?」
面对对方那惊讶不已的表情,莱茵也很讶异自己都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扯些五四三,难怪奥古斯特曾说过她的生命力堪比蟑螂吧?到哪都能厚着脸皮活下去。
只是这样的生命力跟眼前的男人比,她终究也是快活不下去了。
「不然呢?我的船票付了钱还没搭到,可吃亏吃大了。」
「晚点我会还你的。」文森特内心觉得她实在是很有趣,不论是第一次见面她对侍女们亲切的态度,甚至到现在明明她已经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却仍是保留着这种节俭的个性,不仅一点都不像是一名王国公主,更不像是准备要嫁给皇帝的人。
此时他突然很想触碰她,看她呼吸相较于刚刚全力奔跑后顺畅许多,忍不住伸手想将她揽过来,她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莱茵?」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在控制室见到你的时候。」
原来那瞬间就知道了吗?她又问:「但我那时候是黑发又戴着墨镜。」
「我能感觉出来你就是你。」他直直看着她这样黑发的模样,就像是想将她此时此刻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心中,「你黑发也很美。」
「你总是喜欢说这种话。」她也回注视着他,发现在阳光底下他那浓密的眼睫毛在眼下盖出一片阴影,「这个月好像一场梦喔。」
「什么梦?你站在这么边缘很危险。」
他深怕她会一个脚滑就从码头上落海,想将她揽过来一点,她却突然将手上的墨镜朝他的方向丢了过去,后者几乎是立即性的反应就去伸手接下,等抬起头时莱茵已经转身跳进旁边的海水之中。
「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