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临行前吃了阁主赐予的护心丸,这药会暂时缓解心跳疏漏的毛病,想着最后的几年内,可以看看山河景象,心情大好。结果这台阶还没走完,她就听不下去了,拿出铜袋在手上敲了敲,将遗留的草药和银丹草倒出,才道:“阿殷,我晓得你不愿与我出来,但有一事你要明白,不然即使三年后你回去了,还有可能再出来。”
梵殷随手团起一个雪球扔了老远,“无需明白,反正都一样。”
安轻装好新的草药跟银丹草,点燃后吸了口铜袋,瞥了眼身边的小丫头,就觉得有趣,笑道:“你若真的懂,就不是现在这态度了。”
“嗯?”梵殷回看安轻,本想问些什么,却被她手上的东西所吸引,“二算先生,这是什么?”
“现在还没出阴阳阁地界,你可以如此唤我,但离开这里,你就要唤我安先生,或者先生,若我觉得你乖巧,你也可以唤我一声安姐姐。”安轻笑着说完,将手中的铜袋递给梵殷,“我醒神的小玩意,也是打发时间的宝贝,我命名为铜袋。”
“铜袋,袋子是指挂着的袋子吗?”
“算是罢,在四邪司的时候,他们可曾教你骑马?”安轻见梵殷点头,拉着她快速来到距离龙山最近的五门分堂,“走路太累,我们骑马。”
梵殷完全猜不透安轻的心性,仿佛变化的比天气还快。
五门堂在各个国家都有数十家分堂,龙山脚下的是其第一家分堂,主要经营药品跟皮货生意,日常开支跟收益除了要养活堂中兄弟,最重要的就是收集情报,若没有特别吩咐,堂中的兄弟几乎过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梵殷看着五门药堂的匾额,眨了眨眼睛,难道这里也是阴阳阁的一部分吗?
站在药堂门口的伙计自然都是眼尖的人,看着门口两位着装有别于镇上的两位姑娘,就猜到她们不是来买药的人,不来买药还站在这里,八成是有求于阴阳阁。
“请问来此可为求帖?”
身为伙计,就连阴阳阁的巫邪都没见过,更何况是三青算的人。闻声的安轻细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哥,没想到这五门药草堂的伙计如此俊俏。
“找你们堂主出来见我。”安轻灭掉铜袋,随手拿出一枚红色的十二铢钱递到他的手上,“交给他便知。”
伙计似懂非懂的接过十二铢钱后退转身离开。
“那是什么?”梵殷好奇那模样奇怪的十二铢钱。
“在上面我们不需要这些,但是在外面,所有五门堂的人都未见过我们,而这十二铢钱就是身份。”没等梵殷说完,就听见急冲冲走出来的脚步声。
梵殷眼看着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满头大汗的跑出来。
“不知贵客来临,刘大虎有失远迎,先生……请,里面……里面请。”刘大虎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毕竟他在这间药铺二十年,四巫邪也就只见过凌冬一人,就这样也可以在兄弟们面前吹嘘一番,没想到今日来访的是三青算的二算先生,小小五门堂的分堂堂主,完全没有准备,深怕待客不周。
安轻把铜袋系在腰间,双手一背,“不必麻烦,我来此就是为了要两匹马,一些盘缠。”
刘大虎一听二算先生只是路过,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笑道:“如此,就请二位稍后,我马上着人准备。”
不到一刻钟,伙计就牵来了两匹马,刘大虎从账房拿出盘缠,跟那枚红色的十二铢钱递给安轻,“先生慢走,若再有何需求,尽管吩咐在下就是。”
“有劳。”安轻把东西收好,纵身一跃上了马,勒住缰绳,道:“记得把账记在三青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送走二位之后,刘大虎长出一口气,转身对着伙计道:“赶快给各个分堂传递情报,千万不要怠慢了先生。”
伙计还没从刚刚两个人身上缓过神,更不明白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大虎,会被两个女人吓成这样,“堂主,她们已经走了,你还这么怕?”
“你懂个屁,四巫邪的能力有多高你不清楚吗?”刘大虎长出长吸几口气,“她可是三青算的二算先生,传闻这位先生脾气莫测,能力根本不输给一算先生,但不知为何,她就喜欢二算的位置,听说就连阁主都敬她两分。”
“传闻而已,不能当真的罢?”伙计怎么看都不觉得,毕竟那么漂亮的身影,怎可能会是可怕的存在?
刘大虎见伙计站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样子,“啧”了一声,“还傻站着什么?”
“哦哦,我这就去通知。”
……
两个人骑着马,慢慢悠悠的离开镇子,梵殷握着缰绳整个人陷入低谷,抬不起精神,不过让她好奇的不仅是安轻腰间的铜袋,还有她身后背着的东西,虽然用布裹着,却也看的出形状。
“二……”梵殷想到安轻的要求,抿了下唇,“安先生,你身后的是剑么?”
“算是。”
“是很贵重的武器,所以才用布包着么?”
“我身上除了我以外,就没任何值钱的物件,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安轻笑着应道,控制马前行的方向,继续道:“我从小就不喜舞刀弄剑,无奈有些事,从你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好了,你完全没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