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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赫敏像预备叹气似的吸气,“我知道你不怎么想听,但是——”
    “但是如果你一定想说,我也没有办法。”她漫不经心地接道,把水晶瓶和沙漏摆在桌面上,“某个时间线——世界线或者随便什么吧,她们可能会做一阵子噩梦……哎呀,我确实有点儿太过分了,是不是?”
    “因为你借用了很久那个‘背景故事’。”赫敏说,“我以为你不喜欢留在剑桥。”然后她才捡起上一个话题,“我们恐怕确实要……沟通。我是说,魔法部当然很忙,最近大家都兵荒马乱的……我不应该默认教授生活很轻松,承办比赛很容易,何况——”
    “对——所以她们应该会从被干扰之前继续生活。我认为我还是会读剑桥,你觉得你们还会选爱丁堡吗?其实我怀疑你会去美国读书什么的,如果你是麻瓜的话。”罗塞塔置若罔闻,“下一个大型室外项目是两星期后?障碍赛还是对抗赛,我忘了,因为这种事时有发生,对吧?每隔几年,然后——我发现,我们现在都——你看,人到中年了,还这样置气就有点儿……幼稚,你觉得呢?”
    赫敏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一件常春藤绿的格纹风衣,她想起那件风衣,而且认为至今为止残留孩子气的人显然不是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有时候孩子气是幼稚的,有时候它是超然的乐趣。你如果在乎太多“有价值”的事,就永远不会获得“孩子气”的评价。那件风衣最后一点绿色消失时,她再度意识到——就像每一次——没有人认为赫敏·格兰杰幼稚,这又是一次排他性的自省。
    “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罗塞塔耸耸肩膀,“有求必应屋不能被没收或销毁,而且也没必要。它是研究的基石而不是成果。”
    “中途我写了几封短信,”赫敏语速很快地说,“只是没有发信。”
    她们的话撞在一起,不由得引人对视。
    “那还是‘只是’。”罗塞塔说,“没关系。”
    她低下头。日光穿透大扇尖顶窗,铺满了房间。那支自动上墨的钢笔摆脱了笔帽,从笔尖朝外吐着墨水,一旁摆着的羊皮纸印上大颗大颗墨滴,钢笔还在咳嗽。
    只有那些在意一些价值并不高……并不重要,非常确切,确切到今天吃覆盆子酱明天吃柳橙酱的顺序不能变……只有在意这些事的人,才有可爱的幼稚。
    赫敏在哈利曾坐着的窗边会客椅上坐下,翻开哈利留下的那份报纸。
    第二页,好消息。圣芒戈开办新院区,位于……赫敏扫了一眼让钢笔继续呕吐的女巫……位于她印象中某套伊拉斯谟名下的房产。
    第八页,国际。德国后发先至,制定独立家养小精灵保护法,英国魔法部致贺……她又扫了一眼正在用羽毛笔写字的女巫。
    第十页,魔法新闻。家务魔法实验性突破,我们距离房子自我清洁还有几天……她……她放弃扫谁或者看谁,继续翻阅报纸。
    第十二页,意见。对魔法部接受多笔大额捐赠表示忧虑,加隆不是通行证……短论中还出现了马尔福的字样,德拉科·马尔福看了不会高兴,因为他们是作为过去式和反面教材出现……现在新的操纵家族是只剩几个人住在英国的……她不得不再次扫了一眼似乎在盖火漆印章的女巫。
    太阳被云层遮住前猛地放出光芒,赫敏的眼睛一瞬间就被刺痛了,金色和金色叠加在一起爆发的威力过于刺眼。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其他事。
    有些人,她们的生活方式是鲜明而醒目的。像是芙蓉或金妮,简直手持宝剑,闪闪发亮。还有一些人穿着坚固铠甲,或者永远飘摇在人群之外。但有时候你会遇见一种什么都准备了的人,所以也就什么都没准备好,如果你在她逃跑过程中抓住了她,就要应对那把小匕首和薄薄的盔甲。
    “你还好吧?”她听见罗塞塔问,“没想到你这么自恋。最近报纸上三分之一都在写副部长这、副部长那……”
    “你最近还能看报纸?”赫敏说,“我以为你休假去了。”
    “告诉你了,我很有责任心。”罗塞塔很快回道,“还有别的事吗?”
    赫敏出神地望着她手边的那支钢笔。
    “我只是……我在想,如果现在……”赫敏说,“我在想像金妮推开门,走进来,用惊奇和惯以为常的语气……”她的声音低下去。
    “一把年纪,不要做梦。”罗塞塔评论道,但她半晌之后接着说,“我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每隔几年都会发生莫名其妙矛盾的源头,赫敏会放心地忽视爱好讽刺是一种过度的自我保护,而讽刺修辞学者就会用她的小匕首戳每一个她看见的人。
    她玩弄时间线,赫敏修正了用词,这不是小匕首。之前的每一次也不是,上一次她非常不高兴于是用那些时间砂画了一座不知道什么阵,最终吃到苦果的是赫敏·格兰杰和赫敏·格兰杰——她被送到另一条时间线上和自己互换了,她不得不应付整整一周校园生活,她也不想思考罗恩、拉文德和自己为什么会构建出尚未成形的三角关系。还有一次,魔法部和麻瓜的政务办公区是地上地下之隔……麻瓜应该很久都不会忘记什么叫“水管破裂引发的洪水”,魔法部也不会忘,赫敏决定不要在此事上发表任何评论,无论金斯莱怎么暗示她都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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