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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与梵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附件呢?
    陈燃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不好意思,我这就去重新发。
    不用了,我已经补上了。程与梵抬头看了眼她不舒服可以请假,状态好了再来上班。
    我没有不舒服。陈燃支吾我...我是...
    是不是收到汪园的联系方式了?程与梵一语道破。
    陈燃惊了下老大你知道?问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肯定知道,不知道的话文尧尧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发这个,说不定还是程律让发的。
    老大...
    程与梵阖上笔记本别人拼了命都想往标的高的案子跑,你倒好...还在实习期就给自己揽差事儿?
    哪个案子不是案子,再说那些标的高的也轮不到我啊。陈燃揉了揉后颈,若有似无叹了声气汪园...她、她太可怜了,现在才十九岁,楚阳把她的身份学校全爆出来,这时候再没个人帮她,我怕她想不开。
    程与梵眉眼沉着,略显严肃那你联系她吧,如果她要告...就让她来律所。
    陈燃像得到特赦似的,忙不迭地点头好!我这去联系她!
    说完,兴冲冲地小跑出办公室。
    程与梵转过椅子,对着落地窗发呆,脑袋里想着刚刚陈燃兴奋的样子,似曾相识..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二十几岁谁不是眼里有光,心里有梦。
    汪园的电话被记者打怕了,看见电话进来本能反应就是挂断,陈燃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打通,最后只得放弃通话交流,编辑了条短信给她发去,报上自己的姓名,星海所的地址,言语平和真诚地向她说明...自己没有恶意并且是真心想要帮助她的。
    手机放在桌上,一整天过去,迟迟没有回复。
    就在陈燃以为要石沉大海的时候,第二天,傍晚时分,汪园来到律所。
    这个点律所已经下班,除了固定两三个卷王还在以外,其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过陈燃没走,程与梵也没走,像是专门在等她过来。
    女孩灰色运动衣,肩膀瘦弱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帽衫底下是一张灰色的脸,哪有什么明朗女大学生的模样,完全是被生活折磨到精疲力竭的萎靡。
    陈燃做起前台的活儿,为女孩带路,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汪园落座,陈燃问她喝什么?她说随便。
    之后陈燃给她倒了杯红茶,里面掺了些糖。
    陈燃没做过强女干案,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头,扭头去看程与梵。
    程与梵依旧没什么太多表情,她的桌子整洁,东西从左到右都是有序排列,一来方便用的时候能快速找到,二来她有些强迫症,当学生时落下的毛病,固执的认为一个连桌子都理不干净的人,又怎么能当好律师?可能唯一奇怪的就是手边的白色储物筐,里面放满了矿泉水。
    拧开瓶盖的同时,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你确定要告?
    是,我要告。
    你知道在法律上定性强女干有多难吗?不是警察抓人就能结束的,抓回来只是一个开头,调查搜证取证,如果中间出现不利于你的证据或者证据不足,有可能都走不到法庭,嫌疑人就会当场释放,好...我们就当证据确凿,可以上法庭,但你知道一旦上庭,这个案子会打多久吗?一审三个月,对方不服判决上诉,再审三个月,情况特殊还可以延期三个月,三个加三个月,半年没有了。
    陈燃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怎么还没打呢,就给人泼冷水?
    小声提醒老大...
    程与梵视而不见,只盯着汪园。
    汪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照你的意思,难道因为这个就要让坏人逍遥法外吗?我,我才是受害者,你不是律师吗?难道一点正义之心都没有吗?
    如果放在以前,程与梵或许会义愤填膺,哪怕就是脸上不表露,心里也肯定会偏向受害者,但现在...自己却连一丁点表示都没有,甚至无关紧要的安慰话都没说半句,正义之心谁没有?但相较于正义,有些东西更重要。
    程与梵不语,默声喝水。
    陈燃急忙替程与梵解释汪小姐..我老...程律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你,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楚阳又是公众人物,网友舆论不可控,我们也是希望你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面对最坏的结果。
    汪园笑了,笑的凄凉,眼泪盈眶落下舆论?我早就是网上人们口中的破烂货了,你们觉得现在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最坏的结果能有现在坏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现在就是想让楚阳坐牢!我就不相信...我汪园生下来难道注定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抛弃的吗?我也是个人,我只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陈燃送走汪园,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程与梵在喝水,喝的很急。
    老大,你...你很渴吗?
    有点。
    一瓶水见底,程与梵才停下来下班了,今天不用熬,早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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