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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不死心地叫嚣着:“你知道我们是谁么?我们是——”
    血光飞溅,喊人那人捂着脸痛呼起来。
    谢瑾眼里泛着冷光, 目光森然:
    “我知道你们是谁,不就是张孝清的走狗, 你们最好祈求他能保下自己,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他懒得再说,命人塞住他们嘴巴,下令:
    “李岚,把这几人连着车子带到城外看守起来, 吴大哥,你跟我带这个姑娘回去。”
    “是。”
    赵府, 沈兰棠坐在屋里, 屋里亮着两盏灯,灯火幽暗,时而在风里跳动火苗,沈兰棠看着屋外心神不宁。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谢瑾,毕竟谢瑾武艺高强, 身边还跟着不少人,只是自她离开兆京就发生了太多事, 就好像本该在电视里发生的故事真实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间院子里响起动静,沈兰棠立刻奔到门口,就见谢瑾和吴大哥两人都回来了,吴大哥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
    沈兰棠一怔:“怎么回事,哪来的姑娘?”
    “今晚运走的车里,有这位姑娘。”
    沈兰棠何等聪慧,她脸色一变,快步走上前,目光在女子脸上搜巡了一遍,道:“快进屋。”
    吴忧将女子放到床上,沈兰棠刚才检查的时候,就看到她衣衫凌乱,手腕脖颈有明显伤痕,她只看了一眼就回头道:
    “你们先出去,吴大哥,帮我打盆水,谢瑾,你去叫夫人过来。”
    “好。”
    两人立刻按沈兰棠吩咐行动,赵夫人夜半被叫醒,谢瑾也没说具体事情,只说有要事请她过去。
    赵夫人带着芳云和苏妈妈匆匆赶到,一看躺在床上的女子,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沈兰棠解释道:“今晚张县令派人押着几辆车出城,这个姑娘就是在车里被发现的,具体我们还不清楚。”
    赵夫人并不知道谢瑾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她只是粗粗一听,再看着女子皮肤上的伤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色沉下,从齿缝里森森道:“这个张孝清,他竟敢……”
    沈兰棠:“先不说这个了,芳云你去烧盆热水,苏妈妈,你跟我一起照顾这个姑娘,夫人,劳烦你看看,家里有没有伤药。”
    “还有这件事不要传播太开,除院里几人外,别再让人进来也别让人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众人匆匆散开。
    沈兰棠和苏妈妈给女子脱掉衣服,果然看到满身伤痕,苏妈妈连连道:“造孽啊造孽!”
    谢瑾的属下给她吃得是军中用来强行吊命,免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没了的良药,现在药效在她腹中缓缓起来,加上沈兰棠她们给她清洗伤口擦药,痛感加强,她不自觉痛呼起来。
    沈兰棠两辈子活了四十来年还是头一回面临如此惨痛人生,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咬着牙给她上药。
    脚踝上被绳索捆绑痕迹尤为严重,沈兰棠正小心翼翼上药,女子忽然睁开眼睛。
    “啊啊啊!!”
    她痛声尖叫起来,用力地踢打面前二人,芳云听到动静走上来。
    “姑娘姑娘你别怕!”
    “这里没有坏人,我们已经把你救下来了。”
    “……”
    女子又尖叫了会,努力把自己缩到角落,或许是房中只有女子的景象让她感到安心,她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你们是谁?”
    还能说话,神智还清醒,这就还好。
    沈兰棠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道:“我叫沈兰棠,这儿是仓安县赵府,赵夫人家中……”
    “兰棠,我听见了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么?”门外赵夫人问道。
    沈兰棠看向那女子:“外面在的就是府上主人,我们请她进来好不好?”
    许是的确只听到了女子声音,她缓缓点头。
    苏妈妈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让赵夫人进来。
    沈兰棠朝着女子安抚地笑了笑,道:“这就是赵夫人,我们是在跟踪仓安县县令派出去的马车中找到你的。”
    “仓安县县令伙同他人试图霸占我夫人家产,我们一直在抵抗县令,听说他今晚暗中找人押送马车出城,我们就在路上劫下了马车,正好救下了你。你跟张县令有仇么,他为什么要绑你?”
    女子默默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张县令。”
    几人皱眉。
    “那你……”
    沈兰棠换了一种说话方法,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指。
    “我们已经和县令结了仇,是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你不要怕。”
    久违的温暖的气息让女子心神大动,她缓缓流下眼泪,道:
    “我姓祝,名可盈,我父亲是永安县有名的商贾,一日我和丫鬟在街上闲逛,遇见了青州知州家的公子,他对我言语调戏,还想动手动脚,我严词拒绝了他,后来他到家里说要向我父亲提亲,娶我为妻,我父亲疼宠我,且知道那人名声不好。据说他格外风流,与女子相好以后就会将之抛弃,遂也拒绝了他。”
    “没想到后来有一日我出了家门正在路上行走,被人突然打晕,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一处密室,那人将我囚禁对我百般凌辱……”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痛苦和伤心让她泣不成声。
    沈兰棠心中也不好受,尤其之前那个姓林的还在她面前说什么要娶她为妻,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切身的厌恶。
    不过——
    “你还记得你被抓走多久了么?”
    “我记不清楚了,但应该不会超过十日。前面的时候我记得清楚,后面几日他总喂我吃迷药,我昏昏沉沉记不清了。”
    “好,好,你别怕,我们既然救了你就绝不会再扔你进火坑,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等天亮就我们想办法联系你家里。”
    祝可盈一边哭泣一边点头。
    沈兰棠又安慰了她几句,走出房间。
    谢瑾和吴忧站在院中,两人虽然隔着门,却也都听见了。
    吴忧脸上满是愤怒,倒是谢瑾脸上多了些更复杂也更阴沉的东西。
    吴忧道:“看来林知州,张县令,还有刘乡绅,已经形成了一条线,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由张县令代为处理,看今日他们娴熟场景,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兰棠:“可以从哪些被抓了的人中取得口供,只要这事能昭显朗朗乾坤之下,张县令和林知州都跑不掉,对吧?”
    谢瑾郑重点头。
    沈兰棠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费了一番工夫,但至少能拔除两颗毒瘤。”
    今夜已经很晚了,祝可盈被安置在吴大哥住的地方,由芳云陪伴着,而吴大哥只能住隔壁杂物间,亏得他皮糙肉厚不在意。
    房间里面,沈兰棠已经躺回了床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黑暗之中,一只手缓缓向她靠近,最终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厚实的触感让沈兰棠手指下意识痉挛了下,她扭过头在月光淡淡的光芒下看着谢瑾。
    谢瑾也睁着眼睛。
    “虽然这世上的坏人杀不完,可也有好多好人在。”
    “……”沈兰棠缓缓勾勒出一抹浅笑。
    “嗯。”
    她重新闭上眼睛,倾听着外面虫鸣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进入了梦乡。
    夜色里,一双眼睛忽然睁开。
    ……
    ……
    到了第二日,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沈兰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房间里没有人,她匆匆下床,一开门,就见到芳云扶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昨夜灯光昏暗,加上女子满脸悲伤,沈兰棠也没注意到她长相如何,现在一看,果真是个秀丽水灵的姑娘。
    经过一夜休息,她气色好了许多,又有人陪伴心中恐惧减少,只是不爱在房里,身子才好一点就忍不住想到院子里来。
    “可盈见过沈夫人,谢夫人和公子救我。”
    芳云昨天又细细跟她说了情况。
    “祝姑娘不必多礼。”
    沈兰棠安慰了她几句,见院子里哪都没有谢瑾还有吴忧,芳云看出她的疑惑,小声道:
    “沈公子和吴大哥见祝姑娘畏惧男子,一早起来就出去了。”
    啊,还挺贴心。
    “好,那我也先出去了,你好好陪着祝姑娘。”
    “夫人放心。”
    沈兰棠走出院子,歪了歪脑袋走到湖边,果不其然在湖边找到了二人。
    “吃过早饭了么?”
    “吃过了,你呢?”
    “……还没有。”
    谢瑾笑了笑,起身道:“我陪你去吃早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不想打搅厨房就出去吃了早饭。
    沈兰棠第二回 给谢瑾的零花钱,谢瑾还没用掉,是以早饭是他付的钱,两人如今衣裳打扮都是普普通通,走在路上,当真犹如一对寻常夫妻。
    沈兰棠走在街上,不自觉地会观察街道两旁,就像是在警戒什么。
    谢瑾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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