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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可能三四天就回来,慢的话十来天,也说不准。”
    “有任务?”
    杜召没与他细说:“有人配合。”
    陈修原听这话,大概明白了,应该是另一边的任务,他也不好多问,只道:“注意安全。”
    “嗯。”
    饭做到一半,胡同里新新小百货的老板娘过来叫门,进院里,透过厨房窗看到陈修原,便伸头道:“陈医生,你们医院来电话,说是有场车祸,伤了四个人,叫你过去帮忙呢。”
    “好,麻烦你跑一趟。”陈修原立马解下围裙,走了出去。
    邬长筠与她打招呼:“辛苦了,大雪天还帮忙传讯,总麻烦你三天两头传电话,我们还是付你点费用吧。”
    老板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医院来的电话,都是救人用的,我就当做做好事积德了。”
    陈修原收拾好出来:“谢谢你,我就先去了。”
    老板娘嘱咐他:“慢点走,可别急,今天不知道摔了多少人。”
    “好。”
    陈修原离开了。
    老板娘还在唉声叹气的:“做医生还是没有老师、报社那些工作好,成天忙的,瞧这,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真叫人心疼。”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邬长筠客气一句,“留下吃个便饭吧。”
    “不了不了,我家饭也快好了,”老板娘摆着手往厨房瞅,“那位谁啊,长得真高,都快戳顶了。”
    “老陈的外甥。”
    “呦,这么大外甥呢,”她好奇地又瞄过去,“长得真俊,结过婚没?”
    “还没。”
    “我家二姐的小女儿在贸华服装公司当会计,长得标志的,要不要给你家外甥介绍介绍?”
    “……”邬长筠勉强笑了笑,“这你得问他意思。”
    话音刚落,杜召靠到窗台:“多标志?”
    邬长筠:“……”
    老板娘笑逐颜开:“十里八乡都夸漂亮,你见了就知道了!”
    “有她标志吗?”杜召看向邬长筠。
    老板娘摆下手:“那是差了点,邬小姐以前可是电影明星啊,就现在也是红极一时的名伶,不能比不能比。”
    “那就算了,得跟她差不多才行。”
    “这上哪找去,邬小姐可……”老板娘叽里呱啦地不停说道起来。
    杜召笑着回去继续炒菜。
    老板娘说够了,见人没意思,也就不自讨没趣,要走了。
    邬长筠送她出门:“谢你的好意,我这外甥不行,花心,动不动往夜总会跑的,还是不耽误你亲戚了。”
    “啧啧啧——那是不行哦,我就说这么俊的汉子怎么还没被人收走,”老板娘感慨起来,“外面那些舞女花哨得很,没点功夫管不住的,还是陈医生这样的好,老实,省心。”
    声音远了。
    杜召听她俩对话,心里却乐呵呵的,将菜盛盘端了出去。
    饭桌上,只剩他们三人,只安静吃饭,一声不吭。
    田穗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可又形容不出来具体哪里怪异。
    这位……外甥,可一点都没有小辈样,师父也对他不大亲切,一顿饭下来,五句话都没有。
    但眼神……
    她懒得寻思,干脆闷头吃饭。
    田穗练一天功,实在疲乏,本要收拾下碗筷,邬长筠让她去洗洗休息,明天早起继续练。
    人下了桌,简单洗洗便回房睡了。
    厨房里,邬长筠和杜召并排站着,一个洗碗,一个擦碗。
    “你回去吧,我自己洗。”
    “今晚不走了。”
    邬长筠手顿住,朝他看过去:“睡上瘾了?”
    “嗯。”杜召与她对视,“要出趟门,明天走,有些日子不见你,多看两眼。”
    邬长筠收回目光,手下添了些力,快把碗揉碎似的:“一个人?”
    “还有白解。”
    “孩子怎么办?”
    “家里保姆带,你闲着没事可以去看两眼。”
    “我忙。”
    “那就忙你的。”
    温暖的厨房陷入一阵冰冷的寂静。
    良久,邬长筠才问:“伤好点没?”
    “没,让你不亲我。”
    邬长筠蹙眉看他,忽然撩一把水,湿得他腹前块块水斑:“再这样你就走吧。”
    杜召揉揉肚子,闭上嘴,乖乖擦碗。
    收拾完,邬长筠就回了卧室。
    杜召拿本书,也进客房老实待着。
    两人隔一道墙,相安无事。
    今夜时间过得格外漫长,过了凌晨,陈修原还没回来,也许还在忙,也许太晚就不回来了,以往也常有类似情况。
    邬长筠拉了台灯,不等了。
    她闭上眼,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似睡着,又似还醒着。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就这么昏沉地熬时间。
    忽然间,门开了。
    邬长筠仍闭着眼,感到那对熟悉的脚步又像从前一样,悄悄走过来,到床另一边轻轻睡下,接着,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
    不敢动弹的,何止是他……邬长筠僵直地躺着,假装沉睡。
    旁边的男人连呼吸声都没有,像个尸体,又好像从未存在。
    邬长筠正胡思乱想,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一个小小的动作,莫名定住了她的心,那一刻,紧绷的身体竟完全放松了下来。
    虽无声。
    却好像又听到了许多、许多缠绵的话语。
    ……
    陈修原一夜没回来。
    天没亮,杜召就离开了。
    今天大晴,雪化了不少。
    邬长筠和田穗吃完早饭,便往戏班子去,带大伙排了一上午戏。
    日中,他们正要吃饭,有人敲响大门。
    阿渡跑去开门,见是个生脸,便问:“你找谁?”
    “请问邬长筠在这里吗?”
    “在,你是?”
    “我是她朋友。”
    阿渡带人进去,拖长了声音喊道:“长筠姐,有人找——”
    邬长筠拿着馒头回头,只见一个高挑的女人立在门口,一身白色束腰羊毛大衣,手提淡蓝色小皮包,烫着卷发,戴了顶米白色蕾丝边毡帽,打扮得时髦而优雅。
    她摘下墨镜,明媚地笑起来:“长筠姐。”
    邬长筠看清人脸,怔了片刻,放下馒头高兴地迎上去:
    “阿阳,你怎么回来了。”
    ……
    第136章
    “好久不见。”戚凤阳张开手臂,轻轻抱了她一下,“你好吗?”
    “好。”邬长筠松开她,拉着人转了圈,“长大了。”还记得离开法国时戚凤阳才十五六岁,过去两年多,人成熟许多,出落得更加漂亮,“吃饭了没?”
    “还没,早上刚到,把行李放到旅馆就去打听你的消息了。”
    “正好进来吃点。”
    “好呀。”
    玉生班正吃饭的人们翘首好奇道:“从哪来的大美人?打扮真洋气。”
    “筠姐,不介绍介绍?”
    邬长筠拉她进去,与众人道:“这是我朋友,刚从法国回来,叫她阿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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