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高中班长在陈瞿西眼里同样是个妙人,高中时瘦瘦小小的一个男生,除了不带眼睛,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
他能当上班长一是因为成绩好,而是家里条件不错,家长似乎很了解自家孩子的性格,怕他以后怕事,那十几岁的年龄就是要锻炼的时候,经过多方打点,主要跟班主任搞好关系,最后班长一职就落在他身上。
可有时候人的性格真就不好说,按理说,他班长这样的人怎么都不该是被霸凌者盯上的,就是性子太绵,别人说什么他都答应,从不反驳,没跟人红过脸,所以有些不要脸的就蹬鼻子上脸了。
有回周五值日大扫除,轮上班长那一组,陈瞿西被班主任请去喝茶,回来就看到一伙人围着他东一句西一句,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就只有一个主题,周五有事,这个值日实在干不了,只能他全部包下代做,他们自然是不甚感激。
他班长咬着下唇,虽然满脸为难,但这群人要是在苦苦哀求一会,他指不定就会答应了。
“你们都说说自己有啥事啊?一个个再说一遍,我听听。”陈瞿西单肩背着书包,横插进这伙人的中间,模样蛮横。
“怎么不说话了?我听听不行吗?”
“陈瞿西,不关你事,你干嘛?”开口的是这个小团体的中心位,是个在班里有点话语权的男生。
“的确是不关我事。但是我这人就特别正义,你说你奶奶病了你要去照顾,你是要上辅导班,你什么来着……”
那时候陈瞿西只有十六岁,正是中二病爆表的年纪,自认为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以及拽炸天的语气,一时间睥睨天下,无人能及。
“可我今晚不是说要给过你生日吗?”陈瞿西指向其中的一个男生,“方楠桥给你做值日,你都不请他吃个饭的吗?”
方楠桥是班长的名字。
被拆穿的一伙人面色难看,但依旧嘴硬,可在陈瞿西的面前气势瞬间就减弱不少。
陈瞿西一直发育比较好,各个时期里都是班里最高的那一个,加上他还跟传闻里社会上的人有交集,总之就是不好惹。
最后,陈瞿西将扫帚往地上一摔,放话,要是今天教室没打扫干净,谁都不许走。
“大不了你们也可以把老师叫过来,看看这事到底咋解决。”
这事他们不占理,最后乖乖地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事后,方楠桥郑重同他道谢。
陈瞿西打手一挥,这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你之前作业借我抄过,就当作抵了。
可惜这人家教是真的好,坚决不占人便宜,不欠人的,陈瞿西不过举手之劳,而且他事后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可能方楠桥也不在乎。
所以隔了一两周之后,陈瞿西竟然收到了当时他看的那本漫画的正版中译。
全班第一和全班倒一高中三年关系是出奇的不错。
池柘在听完陈瞿西的转述后冷嗤,嘲讽道:“你觉得你和你那位班长差哪了,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嘴里说别人耳根子软。
别人耳根子软不软陈瞿西不知道,但他知道池柘的耳根子应该硬的跟石头一样。
方楠桥知道陈瞿西在国内大学读的是俄语专业,他身在美帝却能给陈瞿西淘到绝版的前苏联严肃文学,邮寄回国,以做礼物,属实是有心了。
方楠桥自然是不喜欢他高中的一众同学,对于聚会本身是抗拒的,可惜他性子如此,一时半会是改不了。有人私聊他,他转而只能在群里挺二逼道:“哎呀,最近大家有空吗,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他人在美帝,转而拜托陈瞿西。
陈瞿西所在的深中不仅仅是是深圳当地的重点高中,在全国都是有些名气的。
每年输送大量的常青藤优质生源,陈瞿西这样的在他们学校真的就是顶顶差生。他当初就是中考超常发挥,上了高中之后吊车尾便是家常便饭。
再加上他不带好好学的,整日跟外面的那群人不着道的瞎混。
等到高三最后一年认真学了段时间,冲刺了一把,考的学校还是在全班最差的那种。
末流211在他们班的确是末流。
池柘对他高中聚会这件事持有你想去就去的态度,不过内心多半是嫌弃。
“记得你高中是在国内读的吧?”
“是的,但我没你这么多的无用社交及聚会。”
陈瞿西听后无语,不想戳穿池柘,他平常那些乱七八糟的趴就是有用的社交了?
转而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深中。”
“这么巧?想到我俩还有校友这层身份。诶,你说,我两有没有可能以前在学校就见到过。”
“你哪届的?”
陈瞿西报了一个数字。
池柘想后答道:“那我大概比你大两届。不过高三我就出国了,你当时刚好入校。”
“那还挺不巧,我来的时候你刚好出去了。
“对。”
“你要是迟点走,我们指不定还能碰上。”
“说不定。”池柘像是思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