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长剑轻轻一碰就出血,那男子也没想到会这样,憋了半天,才气急败坏地说出一句话:“你这人怎么如此娇弱,不过轻碰一下,竟然就流血了。”
“我师兄只是太激动了。”韩远生脸上满是苦涩,低声说,“楚师……楚道友,我替我师兄给你赔不是。那个人穿着你们太一宗的衣衫,也有你们太一宗的宗门玉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就一个人?”楚清问按住脖子上的伤口,询问出声。
韩远生点点头,神色有些迟疑。
楚清问沉默片刻,说:“你们应该也察觉出了不对,太一宗历年来只会在这里等人,并不会出去迎接,至于太一宗弟子和玉简……只要有心人准备一番,就可以做到。而且,那个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不然不可能伤害这么多人。”
兴许是话说得太多,牵扯到伤口,疼痛加重。
楚清问不知道伤口有多大,略微迟疑后面向谢叙,仰起头说:“师弟,我这伤口应当无事吧?”
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条血线,此刻还在往外溢血,因皮肤过于白,所以极为醒目,想让人抬手擦拭掉。
谢叙把药膏递给楚清问,又收了回来,挖出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被触碰到的地方先是有些热,之后就是尖锐的疼,不过疼痛感很快被谢叙手指按揉着肌肤带来的酥麻感压下。
楚清问有些别扭,控制住没去胡思乱想。
鲜血止住,谢叙收回手,他扭动了下脖子,顿时“嘶”了一声。
韩远生师兄鄙夷道:“你这人到底是不是仙门中人?身体如此娇弱,真是没用。”
李璨从没见过像楚清问这种人,嘴里念叨了许多,直到韩远生扯了扯他:“师兄,别说了,本就是你太冲动了。”
楚清问毫不在意一笑:“没办法。”
他也觉得自己身体娇弱,但没有选择。
李璨还想说什么,蓦然对上谢叙阴寒森冷的目光。
犹如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他眼皮狠狠一跳,有些怂了。
再加上其他弟子都到了,他扶着韩远生走进客栈。
“总之这件事你们太一宗必须给个交代。我不管你们是禀告宗门也好,还是抓住之前那个人也罢,我们这么多的弟子不可能白白受伤。特别是我韩师弟,现在身负重伤到走路都困难。”
话才说完,韩远生就晕了。
李璨回头瞪了楚清问一眼,要了两间上房后,带着韩远生上楼。
其他弟子看到谢叙和楚清问,脸色都不好看,满眼抵触警惕。
好在白天很多人退房,有了空房。
楚清问给他们开了房间,又把出门前带的丹药分给他们。
哪知道那些弟子看也不看,其中一个弟子更是打掉丹药,厌恶道:“想杀我们的就是你们太一宗的人,现在给我们吃这个,是想毒死我们吗?”
楚清问依旧好脾气的解释:“不是太一宗的人,是有人想故意挑起我们两宗的纷端。”
他弯下腰,捡起那些丹药,把丹药留在桌子,想走的时候,对方拿起丹药要扔过来。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丹药最终没扔过来,身后也没了动静。
楚清问转身看去,就见谢叙拿着剑,架在找事的弟子脖子上,语气森森:“这么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本就是故意挑衅,没想到碰到了谢叙这个硬茬,那弟子害怕地往旁边挪动两步。
其他弟子看此情形有些愤怒,楚清问赶紧走过去拉住谢叙。
那弟子也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叫道:“先前韩师兄还说歹人可能不是太一宗的,我看就是。你们都对我们动剑了,还说不是想杀我们?”
“别说了。”李璨走进来,不满地看了所有人一眼,“韩师弟正在休息,别打扰他。这件事韩师弟说得对,不会是太一宗的人做的,对方的实力应该在筑基之上,杀死我们易如反掌,却只是打伤我们就走了,明显是故意的。”
“是他们欺人太甚。”那名弟子不服气道。
“谁让你多次挑衅,他们给丹药可是好东西,你们不要的话给我。”李璨说着就要过来拿。
几个弟子闻言顿时把丹药抢空,不再折腾。
楚清问拉着一身寒气的谢叙出门。
路过李璨时,他撇了楚清问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看来你师弟和你关系很好,这么护着你。有他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吧?”
楚清问步伐微顿,听出他话中嘲讽之意,刚想开口,谢叙倏然把剑贴在他脖子上。
不多不少,恰好划出和楚清问一样的伤痕。
李璨压根没想到他会这样,被吓到身体僵硬,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谢叙收起长剑,眉眼阴鸷,唇角露出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意:“替师兄还你的。”
第十七章
“你……”李璨气愤,半天憋出来一句,“疯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出了血,脸色扭曲了剎那,本来想再骂人,瞥了眼楚清问的脖子,忍着怒火走了。
房间里问剑宗的弟子眼神一个比一个吓人,甚至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