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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哗啦啦水声骤停,周少骞叼着牙刷探头问:“谁啊?”
    刚洗完的短发随意搭上毛巾,温热水珠濡湿了他睡衣领口,周少骞擦擦嘴角出来开门,见到人,脸色刹那冷下来。
    “是我。”方铭精神不错,一脸讪笑。
    周少骞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他也不恼,厚着脸皮掂了掂手里的水果篮:“等会厅里还有事,只好现在过来一趟,打扰了。”
    “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昨儿个湖西礼堂走不开,也不知道石羚好些了没?”见对方没有招呼他坐下的意思,自顾自说着。
    周少骞想起夜里那点事,更是羞恼:“放心,她死不了。”
    “小情侣之间有什么矛盾,好好沟通。”方铭假模假样的做起和事佬。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周少骞不买账,翘着二郎腿瞪他:“关你屁事。”
    方铭话锋一转,搬出了点长辈的态度:“其实我今天来,还想跟你提个醒,下个月祭祖,你爸爸那边……”
    “住嘴!”周少骞蹭得站起来,捏紧拳头,野狗似的要咬人。
    他叹了口气:“很多事他言不由衷。”
    “你算老几?一个传话筒也配在这指手画脚?以后程家的事不要再来烦我!”
    周少骞撂下狠话,转身撞见一脸看戏的石羚,顿了顿,绷着后颈回房。
    方铭轻啧:“还是这个臭脾气。”
    石羚方才把话听了七七八八,这二人根本不是什么亲戚,反倒有仇似的。
    “方叔叔。”她干笑,态度比昨天热络。
    “石羚啊,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刚出过车祸,昨天又突然晕倒,真是吓坏我了。”方铭搓搓手心。
    “没大碍,就是忘了些东西。”她犹豫几秒,“……聂家的事方叔叔清楚细节吗?”
    方铭挑眉,视线探究的往她身上转悠一圈:“说起来,你怎么会跑去湖西礼堂?”
    “聂书记廉洁,以前读书时候听说过他的事迹,想着去送一程。”
    方铭不疑有他,点头应和,“确是个好人啊。”半晌又沉沉道,“只可惜,好人才难长命……”
    石羚眼皮一跳,品出点话外意。
    “行了,这些事别瞎打听,你好好养病,等闲了我再来看你们。”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聂从山的讣告三天前低调的上了次同城热搜,水花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大不小,不早不晚。
    短短半月,天人永隔,石羚眼眶酸涩,暗自垂泪。
    没过半会儿,兜里手机连连震动,她急忙抹了把脸,望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名字发愣。
    之桃。
    电话刚通,那边就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阿羚,你还好吧?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宋璋说漏嘴,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石羚怔了怔:“我……”
    “我快到你楼下了,赶紧换衣服,半小时后下来,记得穿正式点!”
    “啊?为——”余下的话淹没在一片忙音中,石羚脑瓜嗡嗡的,忍不住感叹她语速太快。
    但之桃是谁?
    瞥了眼周少骞的房门,咬咬下唇,他还在气头上,这会去问不是找架吵吗?于是她随手披了件外套,简单洗漱后下楼去。
    小区北面迎风种了排白玉兰,远望枝头沉甸甸的,一片素装淡裹。
    石羚正摆弄袖口,耳畔倏地传来哀嚎。
    “阿羚!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沉之桃跑得急,脚后跟不知在哪沾了张塑料袋,呼啦呼啦的响。
    石羚试探道:“你是…之桃?”
    沉之桃眼珠瞪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没等她开口,沉之桃低头看了看表,急得差点跳起来:“没时间了!快跟我走!”
    被拽的踉跄,石羚猛一下咬到舌尖,彻底说不出话。
    直到狂奔出三四百米,沉之桃才发觉不对劲,回头盯着她的腿尖叫:“你瘸了?!”
    “……”石羚喘着粗气,“没有…轻度骨折…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赶紧的,要是迟到就完了。”
    “去哪?”
    沉之桃不由分说给她套上安全帽:“别废话了!”
    滨海政法大学。
    石羚不陌生,慕时华在国际法学院教了十几年书,这里也算她的第二母校。
    赶上周六,大路上学生不多,沉之桃的小电驴悠悠转进明法楼C栋。
    她长吁了口气:“赶上了,邢教授办公室在三楼,快上去吧。”
    “邢教授?”石羚抬了抬眉尖。
    “这位邢教授可是滨政大最年轻的老师,如果能做他的助教,往后大有办法翻身,好好表现。”沉之桃边说边替她解开头盔扣子,眼圈红红的,“四大行排挤你又怎么样,本事是别人拿不走的,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石羚跟不上她的逻辑,所幸楼里及时出来个女人,烫了个大波浪,嘴唇涂得嫣红,探头探脑的打量两人:“来面试的?”
    沉之桃推了石羚一把:“对对,林老师是吧,我这位朋友要面试。”
    “动作麻利点,邢教授下午还要出差,你们应该提前到的。”林越翻着白眼催促道。
    沉之桃点头哈腰赔笑脸,一边用眼神暗示她机灵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石羚只好暂且按捺下万般不解。
    “你的简历我上周整理过,说实话学历一般,好在有些实践经验,等会简单讲讲。”到了三楼办公室前,林越喋喋不休地做最后叮嘱。
    石羚分得清好歹,于是应声道谢。
    见她识趣,林越安下心,屈指叩了叩房门:“邢教授,人到了。”
    “进来。”
    声线冷冷清清的,莫名有些耳熟。
    石羚推开门,头还没抬,先清清嗓子:“咳咳,邢……教授?”
    后边腔调陡然拔高,教授两个字差点卡在喉咙口,她惊得猛烈咳嗽。
    邢湛?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个冤家发小就在滨政大!
    窗前的男人微微蹙起长眉,鼻骨到下颌线条一气呵成,轮廓精致,棱角不显,皮肤冷白,乍一看倒像个小姑娘。半晌,他似乎又觉得不大礼貌,轻巧地挪开视线询问:“怎么了?”
    石羚回神,要说他们也有三五年没见面,当初大吵一架,便较劲的断了联系,没想到再见竟是这番模样:“没什么……”
    “那边有台电脑,你去把桌面的几份资料整理成PPT。”邢湛支起右手指了指角落的书桌,袖口隐约露出半截细链,尾部挂了只老式怀表,摇摇晃晃。
    “好。”石羚默默咽下感慨坐过去。
    桌面文档都是民事诉讼法相关的案例,细节琐碎,要花点时间。
    熏香余留的龙井茶味极淡,石羚揉揉鼻子,边想边写,周遭静的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邢湛低头翻了两页书,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表盖,看上去心不在焉。中间行政部来人对出差行程,他签完名,余光扫过角落,愣了愣。
    合同纠纷的管辖问题是民事法最头疼的地方之一,过往都是基层处理好再递交上来。石羚思忖之余下意识抠起指甲盖,甲板根部泛起层浅红色印记。
    郁结的动作和某个小霸王简直一模一样。
    邢湛看着看着,慢慢收回目光,攥紧怀表,自嘲地笑。
    他始终觉得聂宝言就像个套娃,拿掉一层还有一层,常常上一秒急得要掐人,下一秒就已经兴致勃勃地跑去钓鱼,你永远也别想摸透她。
    河州小霸王,没人可以替代。
    半小时后,石羚如释重负,打了个哈欠,抹抹嘴角随意道,“我弄好了。”凝滞一瞬,干笑着补充,“邢教授。”
    邢湛踱步过来,顺势从衬衫口袋里摸出只折迭眼镜戴上,仔细浏览完课件,屈起指节碰了碰鼠标垫,似是在心底评判。
    “东昌在滨海也算数一数二的律师行,为什么要离职?”
    就是说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石羚犹豫,食指不自觉又迭到拇指指甲盖上来回抠。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是,我前段时间车祸撞到了脑袋,所以想换个工作环境。”
    邢湛点头:“明白了,大小周,节假日有时要顺延假期,能接受吗?”
    “你决定录用我了?”
    他低头,抽出张湿纸巾擦拭掌心:“具体的回去等通知。”
    石羚撇撇嘴,心中有数:“那…谢谢邢教授了。”
    明法楼中心那几栋修建于八几年,墙体统一刷成陈旧的灰粉色,走廊散发了股霉味,与邢湛的办公室大相径庭,叫人透不过气。
    二楼拐弯处连着窗,石羚眼尖,偏头瞧见那位刚下车的时髦女郎。
    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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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就是说出场了三位男主咯,白切黑哥哥、年下狼狗、洁癖竹马~你们比较喜欢哪一个哇?
    走过路过点个收藏投个珠珠哦,好冷清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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