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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寻找宁明昧。与此同时,一只灰扑扑的黑手从深渊下阴暗地爬了出来。
左黑手向上开花,抓住陡峭的地面,右黑手向上开花,把一条灰扑扑的影子拖了上来。灰扑扑的影子抖了抖身体,又在旁边光滑的石头上擦了擦自己。在那舒展又摩擦的过程中,影子的原色终于显露了出来。那东西看起来灰灰黑黑,像个圆球毛团,头顶上却顶着两个小尖尖,一条尾巴拖在它的身后,尾巴尖勾着,时而向左拐,时而向右拐。
一双绿绿的眼睛,更是在黑夜里闪烁着诡异又阴险的光。
而那东西正是……
“在恢复本来的面貌之前,我是不会回到缥缈峰的。”邪恶的生物说。
“好的,师弟尊。”
被绑在邪恶生物上的一把小破剑如是说。
不远处有条小河流。宁明昧在河流边用爪子清理自己的毛发,顺便看了一眼河流里的自己。在几番清理后,此刻他毛发顺滑,耳朵挺立,爪子油亮,胸前口水巾上有一片莲花暗纹,就连尾巴也放在身后,摆得整整齐齐。尽管那双圆圆的绿色眼睛里,透露着对旁人鄙视和邪恶,但整体上来讲……
“哥哥!那里有一条狸花猫!”有出来采蘑菇的小女孩大叫。
宁明昧鄙视地看了小女孩一眼,用屁股对着她,继续往前走去了。
是一只较为英俊的狸花猫。
宁明昧在四爪往前走,被他背在背上的破剑还在喋喋不休:“师弟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我的身体都在天门里被彻底摧毁,分崩离析。还好,莲花灯竭尽五行之力,为你我稳固神魂,重塑身体。不过,重塑是需要时间的。如今你我二人,只能一个做一只不停掉毛的土猫,一个做一把短剑。”
什么土猫,岂有此理。宁明昧鄙夷道:“你才是土剑,还是不断掉渣的那种。”
连城月:“哈哈。还要多谢将明,在救下师弟尊的同时,也能不计前嫌,将我也一并踢下天门,让我获得生的机会。”
宁明昧:……
在听见这个名字后,宁明昧有片刻沉默。随即,他道:“将明的心肠是很好的。”
“师弟尊也不必担心。在没入天门时,我看见将明的魂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是被天门认可成为守门人的征兆。将明拥有黄金一般的灵魂。在天门之上,他的魂魄会得到滋养,从此不灭。在未来,师弟尊和师弟尊的兄长,还有再相遇的机会。”连城月说。
“嗯……论不睚眦必报这点,我不如他。”宁明昧道,“也难怪天门会认可他的人格。”
宁明昧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在被莲灯重塑人形之前,他只能以猫的身份,从一个村庄走到下一个村庄。还好他如今是被神器重塑仙体,即使是猫,也是健步如飞,不会被瓦砾损伤肉垫的仙猫。
森林深绿,花花灰灰的小猫在森林中行走,好像野地里的精灵。与他相伴的,只有一把被他背在背上,同样在修复自我,还在不断掉渣的小剑。小剑说:“师弟尊,我们的乾坤袋都被毁掉了呢。”
宁明昧:“一点小财产,过个几十年就全部搜刮回来了。”
小剑说:“师弟尊,我们现在也没机会与其他人联络。”
宁明昧:“他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小剑说:“师弟尊,你说,我们大概需要走多久?”
宁明昧:“你什么时候能停止用那个诡异的称呼叫我?”
小剑说:“啊,师弟尊,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个特别的称呼。我想,师弟尊这个称呼是很特别的,这世上,或许再也没有其他人,有如你我之间这般特殊的关系,有这样特殊的称呼。”
宁明昧:“那是因为其他人的精神都正常。”
小剑说:“好的,明昧。明昧是否觉得我的话有点多?那是因为,此刻我的心情极度雀跃,但又十分忐忑、焦急、痛苦。”
宁明昧:“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想说我掉下来的毛粘在你的剑身上了,那你就继续忍着吧。”
小剑说:“不,不是这样的。明昧的毛很柔软,温暖地簇拥着我,这使我很喜悦。我与明昧方才同生共死,这让我很雀跃。将明认可了我对明昧的忠诚,这让我很高兴。莲灯重塑明昧与我的人身,需要数年时间,也就是说,我与明昧能单独相处数年时间,还不用做学术,这又让我很幸福。”
宁明昧:“所以你在焦急什么。”
小剑:“然而,此刻的我只是一把剑而已。我没办法给明昧梳毛,也没办法给明昧喂猫条,如此大好的机会,就在我的剑间流逝,这让我非常焦急。”
宁明昧:……
宁明昧无语地叹了口气。他把剑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用爪子刨了刨剑身。而后,他把剑又背回了自己的背上:“现在行了?”
小剑:“呵呵。明昧,你或许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我,变红了。”
宁明昧:…………
垮起小猫脸。
小剑:“好吧,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十分忐忑。我原本想要,在毕业之后再与师弟尊说明这件事。但此刻的我,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明昧可愿听我说说这件事?”
宁明昧看了一眼天象,再度确认了自己的方向:“说。”
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