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微微点头,对林黛玉招了招手,让她上前,林黛玉却是侧眸看了林锦玉一眼,见他无反对之意,这才走了上前,这一幕,自是被贾府中人看在眼中,无一不想这林家兄妹也委实太过张狂了,竟不把娘娘放在眼中。
贾元春自是知晓林家人在万岁爷眼中的分量,她虽是端着一派皇妃之尊,却也不想得罪于林锦玉,只当作未知,含笑拉着林黛玉的手,柔声说了一会子的话,神态极是亲昵,比之亲姐妹倒也无异。
没多会儿,宫人便来禀告贾宝玉与薛家人来参见贤德妃,贾元春忙人通传,也放开林黛玉的手,林黛玉赶忙站回林锦玉的身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在对上林锦玉含笑的眸子后,明澈的眼底也闪过笑意。
贾宝玉进了园子便瞧见林黛玉,眼中闪过欣喜之色,目光不由有些痴了,只觉得多日不曾见过林妹妹气质如今越发的冰清玉洁,似那寒宫中的仙子一般,让人遥不可及。
王夫人把贾宝玉的失态看在眼中,心里不由暗骂林黛玉一声狐媚子,只会迷惑她的宝贝儿子,蹙起眉宇,王夫人清咳一声,说道:“孽子,还不来拜见娘娘。”
贾宝玉敛了心神,忙上前拜见,却被贾元春甚是失态的一手拉了起身,瞧着多年未见的弟弟,不由红了眼睛,贾宝玉在年幼之时便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如今瞧他已有了大人的模样,如何能不激动。
贾宝玉也是红了眼睛,他原本与贾元春的感情就是极好,如今这般得见,只恨不得哭倒在贾元春的怀里,似以前一般唤着姐姐。
众人一顿安慰,贾元春这才收敛了情绪,把目光看向薛家母女,这一瞧,便是有几分惊艳之色在其中,她原以为林家表妹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不想这薛家表妹也是个美人胚子,一身淡雅的装扮,几件简单素雅的首饰,气质极是端庄的一个人,举止间更稳妥,怪不得得了母亲的欢心,这般脾性的女子若是配的宝玉倒也是良配,转念间,贾元春心思闪过许多,目光一时在林黛玉与薛宝钗的身上游移,竟也犯了难,只觉得权与财都极是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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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纠结的心里林锦玉与林黛玉自然是不晓得,毕竟在林黛玉与贾宝玉的关系上,林家早就给出了否定的态度,你贾宝玉就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其实按照林锦玉的想法来说,贾宝玉便是不是贾家人,他是万万不会把黛玉许给他的,一个男人若是连一点担当都没有如何能称为大丈夫?贾宝玉在林锦玉的眼中着实是太过软绵。
待贾元春与贾宝玉叙完话后,凤姐便命人张罗着摆出新的酒席,席间贾元春看着姐妹们笑闹在一处,不禁有些伤感,她若是不曾进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来也是如这般无忧无虑,转念一笑,她如何又是甘于平淡之人,她自有自己的心性,真若如姐妹们这般,倒是辜负了大好的年华。
贾家自诩也算是豪门大族,行的也是风雅之事,在酒席之间多喜做一些应景的诗词,已显示自己也是有底蕴的人家,且贾府女儿皆是极有才华之人,在京中女眷里颇有美名。
林锦玉不善诗词,虽说人人都赞他不愧为状元之才,可考状元跟作诗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做官更是如此,你让他审案他能给你审出个四五六来,可作诗,跟林黛玉比起来也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了,故而林锦玉极其厌烦在酒席间摆弄诗词,当即就对贾元春行礼告退,只道是与舅舅们同坐一处,贾元春倒也明白,林锦玉虽说年岁不大,是自己的表弟,可却也有着另一个身份,皇上的臣子,她一个妃子与外臣同处一处时间久了,传扬出去总是不大好的,宫中最看重的便是避嫌二字,更何况这外臣还是未来的驸马爷,因此贾元春也没有挽留,只笑着让宫人陪着林锦玉去了外院。
林锦玉与贾政等人见了礼后,便坐在一旁,他与贾政他们着实是无话可说,其实贾政等人与林锦玉也无话可说,说是外甥,可人家一身绯红的正三品官袍在身,让贾政看的极为不自在,心里也暗暗气恼,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是有几分狠辣手段罢了,竟一跃至正三品,他在工部员外郎这个位置熬了多年,竟连个正五品的官职都混不上,着实是让他不堪啊!
贾政自认有几分清高,不屑巴结林锦玉,只自顾自的与他自认为志同道合的亲戚寒暄,倒是贾赦与之不同,笑呵呵的跟林锦玉说了几句话,又让贾琏过来陪着林锦玉,他看的明白,大侄女封为贤德妃虽说是贾府的荣耀,可论起来跟他大房却没有多大的利益可言,还不如好好巴结巴结这个外甥,他整日在外吃酒,自是晓得林家眼下的风光。
说来贾琏也是愿意亲近林锦玉的,他本就是有几分小聪明,又常日在外奔走,自是晓得他这个表弟是如何的风光,与友人提及林锦玉时人家那羡慕的眼神可不是作假的,这么个有能耐的表弟若是提拔一下自己,何愁在这府里看二房的眼色行事,倒不如离府自在的生活,还能多纳几个美妾,至于那爵位他也是看的分明,老祖宗的眼中只有宝玉一人,哪里又能轮到到自己来坐。
“林表弟可是有许久不曾过府一叙了,早先府里的梅花开的极艳,我还说应把林表弟与林表妹邀来一观,只是天气寒冷,凤姐说怕让林表妹受了寒气,这才作罢。”贾琏脸上挂着笑意,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又为林锦玉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