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一直呆在丰藤,是觉得有愧于我的母亲,你那么聪明也该知道我母亲是谁。”
“她与我母亲亦师亦友,我母亲出钱送她去国外进修艺术,那几年里我母亲意外去世了,她一直觉得有愧,想通过补偿我来弥补这种愧疚。”
云霖霄似乎又回忆起了曾经的时光,垂着眼皮声音很低。
段缠枝思考了一会儿说:“可她也不需要为周女士的死而愧疚…”
云霖霄正想说,是这样。
段缠枝没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就说:“就像你,你也一点不需要为你母亲的死感到愧疚。”
“可能我这么说很冒昧,我也没有什么立场,但我还是觉得如果周女士还在人世,应该也不愿见到你们对她死去这件事那么耿耿于怀。”
愧疚吗?云霖霄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尽管云译程都评价他是个冷血的人,对待母亲的死无动于衷,甚至于是冷眼旁观。
可他依旧会溺在梦魇里,在母亲坠落的每一刻里都耿耿于怀。
他觉得是自己的不成熟与冷漠害死了母亲。
“周雨茴女士有一幅画叫《心爱》是她2017年时创作出来的,那一年应该是你一岁的时候吧。”
云霖霄认为是自己的出生让周雨茴无法狠下心和云译程离婚,是他的存在让周雨茴只能在苦苦的挣扎里葬送自己的人生。
可周雨茴却是从未将他视为累赘,她为自己心爱的儿子创作了一幅画名为《心爱》,那幅画也在随着《心湖》一起被烧毁在了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他一直以为,那幅画是母亲尚存有对云译程的爱恋时,给他画的。
在云霖霄沉默时,段缠枝笑着说:“好了,我的秘密对你讲完了,两清。”
她做了一个扯断的手势,象征着两人扯平了。
云霖霄却突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着她倒过来,“那可不行,我还欠小殿下一个两个条件。”
先前先要两清的是他,现在不同意的也是他。
段缠枝想起那晚他耍赖时说的话,他可以帮助自己接近云渡或者云时嘉。
云霖霄却突然堵住她的唇,用手。
“别说我那两个蠢弟弟的名字了,就当我那时候疯了,说了那种话。”他居然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了。
“呐线债惹?”(那现在呢?)
嘴巴被堵住了,可露出的眼睛却是明亮透澈的,被她盯着云霖霄好像一句谎都不敢说。
“现在…现在也是疯了…”
他松开手,转而以吻封缄。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段缠枝逃离他的唇,思考后说:“或许我有超能力?”
云霖霄从来没觉得到丰藤的路程那么短,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他锁住车门不许段缠枝下去。
段缠枝皱眉:“你这是搞什么?”
“云译程最近有向金日内公爵抛橄榄枝,商量联姻之事。”
段缠枝脸色一僵,缓而笑了:“你们…为什么每天想的都是这种方式缠住女人…”
“我并非小金日内所出,女王和金日内公爵反目,按血缘算我是女王那一边的,就算我真的同意联姻,也是和总理的儿子。”段缠枝的手捏住云霖霄的耳朵,似是温柔地摸索,“让你失望了。”
突然车窗被人缓缓地敲了一下,隔着单面车窗,段缠枝看到了窗外的人——施明漾。
“云先生,丰藤陌生车辆长时间停留是要登记的。”他说的话不带丝毫个人恩怨,仿佛只是公事公办。
仿佛见到了救兵,段缠枝喊了声“哥哥”。
“还有,我的妹妹似乎并不想待在你的车里,请放她下来。”
云霖霄目前还不能与施明漾撕破脸,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闻言开了锁。
段缠枝冲撞进施明漾的怀抱。
哪对兄妹会这样紧紧相拥?
至少云霖霄没见过。
段缠枝下车后掏出在原主出租屋里找到的那条手链。
她上一世偶然间看到过一个娱乐新闻,是关于云霖霄和云时嘉的,两兄弟反目为的是两人生母的一个遗物…
这个手链或许就是那个遗物…
光球战战兢兢,每个人都有个隐藏的觉醒条,包括段缠枝,超过60%就意味着觉醒,系统将会采取干预,光球感觉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段缠枝的觉醒条自那夜暴雨后就一直停留在59%,不降也不减。
施明漾包住她在车上被空调吹的有些冷的手,“谁送你的手链?”
“能让我看看吗?”
段缠枝递给他,他只看了一眼就还给段缠枝。
“…”
“是H.S叁十年前的款式…”
施明漾没多问她,只是说:“不管怎么样,保护好自己,遇到问题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