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癌。
一时间几个人脸色剧变,温喜喉咙被掐住似的发出些嘶嘶的颤音来。专家话毕,多看了薛有成两眼,意思是出来说话,但薛有成一直注意着温喜,没留意这厢,于是出去了。
门扣啪嗒一响,温喜盯着挂满锦旗的墙面开始嚎啕大哭,但仅是哭声,没有眼泪,眼睛像枯了般裂的痛。薛有成紧抱住她,心口酸涩,张了张嘴,未语。
默了会儿,薛有成半抱着温喜坐去一旁的塑料椅,没有靠背,温喜支撑不住地软倒,薛有成蹲下身让她靠在臂膀,边轻抚她的背边对身边发怔的丈人说:“爸,明天我再请几个专家来看看,再仔细做个检查,指不定是今晚急诊忙的出错了。”想劝慰,奈何说出来也没什么底气,癌哪是那么容易确诊的?更何况刚刚的专家本也是他周转着请来的。
听闻后,温父才从梦中醒来,不自觉恍恍往后撤了半步,撞上了墙,一个激灵,扫地上两小儿一眼,嘴唇呐呐说了些什么。
温喜哭的大声,他没听见老丈人讲了什么,只那痛楚的神情,不用言语也清晰明了的挂在脸上。
温父撑着太阳穴,缓缓叹出口气来。薛有成看着老人这样,心里愈发收紧,原本利落的嘴皮子,此时也成了闷葫芦。
温父目光落在薛有成皱着的眉心,牵强笑笑说:“我去病房看看你妈,”眼往女儿脸上一飘,“小喜,你也来陪陪。”
说完又顿住,摆摆手,“你们两早点回去吧,累了一天了,这里我陪着就行。”说着就快步往外走了,怕那鼻头泛上来的阵阵酸胀。
薛有成刚想好好跟温喜说说话,突然进来一瞪眼的护士:“囔囔什么,家属不准大声喧哗!”
薛有成面色一冷,回望过去,护士虽不怵,但也没再说什么,说了句“小点声”就出去了。这会儿交错的功夫,早不见温父的影子了,温喜也渐渐止了哭声,伏在他的肩上失神地沉默着。
薛有成这才轻扶起温喜,仔细瞧她的泪脸。
温喜只拿一双冷眼睇他,但因伤心欲绝,没多少气势,而且嘴唇发白,眼泡浮肿,任谁瞧都是一副极悲怜的模样。薛有成情难自已地用唇贴了贴她的眼皮,极低地唤了声:“宝宝。”短短两个字,藏尽千帆悔恨。
以往的他哪哪都是火热的,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心,但现在他的唇,是凉的,贴上温喜眼皮的瞬间,温喜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