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洄小声道:“可是长公主已经收我为义子了……”
“所以你就上赶着往别人家里送?”
这儿的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民众都喜欢看热闹,不想把事闹得人尽皆知,萧珩眯了眯眼:“回去再收拾你。”
萧洄自知理亏,闭上嘴没反驳。他原以为写封信解释就好了,可谁知,萧珩反应大得很。
明明是自己搞对象,这么激动作甚。
萧洄抿了抿唇,对晏南机道:“你先回去吧哥哥…等我来找你。”
萧珩冷眼在一旁瞧着,见他没阻止的意思,萧洄咬了咬牙,闷头冲过去,猛地一下扎进晏南机怀里,速度快到萧珩都没反应过来。
身后的冷气噌噌直往外冒,萧洄竭力忽视,将脸埋进对方怀里,闷闷道:“奖励先给我欠着。”
晏南机摸了摸他的头:“你做得很好,萧魁首。”
“……那我先走了。”
“说完了?”萧珩冷着脸环胸,不耐烦道:“说完了就跟我回去。”
“慢着。”晏南机出声。
他伸出手平摊在身前,平静道:“这事儿怪我,把我也抓起来吧。”
萧珩挑了挑眉。
清园里,梁笑晓替京中百姓问出了他们好奇已久的问题:“所以,你二哥把你们带回去干嘛了?有没有给你们用刑?”
用刑?
虽然没到这个地步,但也大差不离了。
萧洄头枕着晏南机胳膊,脖子上戴着的白狐绒称得那张嘴越发的红。
他张嘴打了个哈欠,眼角蓄了点泪水,沾在睫毛上。
“他一会儿也要来,你自己去问呗。”
“哪敢去询问锦衣卫指挥使。”梁笑晓道。
这事儿不是踩着老虎的脸撒野么?
萧洄漫不经心道:“所以你就敢来问我?”
梁笑晓没说话,但那意思非常明显。萧洄哼哼一声,“观棋不语,闭嘴,梁子尤。”
“又不是在谈棋……”
二人说话间,这局已经走了一半。看局势,倒是晏南机占优。萧洄哼着小曲道:“沈兄加油,晏大人前天才学会这个,你应该能赢他。”
闻言,沈今暃脸色变得凝重。
“你就故意捣乱吧!”梁笑晓无奈笑道。
不多时,卓既白和刘彦昌也来了,身后跟着老大不情愿的宋钟云和乔凌卿。
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过门礼,踏进门的瞬间,除开宋钟云外的所有人全都喜气洋洋地拱手道:“来晚了来晚了,幸好没开席,一会儿自罚三杯!”
“三杯不够,要四杯!”
卫影和灵彦忙碌地给几人端茶倒水,季风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当个哑巴帮手。
“哟,下棋呢。”
乔凌卿咬着一块糕点走过去,他眼神儿不太好,走近了才发现和沈今暃下棋的人是谁。
“晏大人……!您、您怎么在这儿?”
萧洄挑眉:“这是他的院子,他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对哦。”乔凌卿也被自己的傻劲儿给逗笑了:“那个…抱歉啊抱歉,因为是萧洄请的我,我下意识觉得这是他的院子来着。”
“你说得没错,这儿也确实是我的院子。”萧洄点头,“你所看见的东西,都是我亲手设计的。”
乔凌卿:“……”
“回来。”宋钟云低斥,扶着额道:“你跟他说什么。”
乔凌卿哦了一声,灰溜溜在他旁边坐下。卓既白等人在院子里哈哈笑。
又过了片刻,萧叙也到了。他是一个人步行来的,绯红色的官袍在一片雪白中极其亮眼。
将伞沿微微抬起,萧叙在门前稍稍驻足片刻,将要抬步时,一声嘶鸣的马儿啼叫声从身后响起。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萧珩单手策马而来,马蹄踩着松雪,形成一种奇妙的声响。
马上之人一袭黑衣,肩上、眉眼间、墨发中带着风雪。策马的那双手,有点红。腰间那把绣春弯刀在风中微微峥鸣。
伴随着一声长啼,黑马双蹄高扬,直立起来时快有一人高。寒风凌厉地刮过来,将萧叙的衣摆吹起,他驻足在原地,同马上之人对视。
街道上很安静,清园里的说笑声透过大门传来,恍若在另外一个世界。
忽然,转角处驶来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前头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
马车缓缓停在大门前,温书从窗户处探出头来打量着四周,对马车内的人道:“公子,我们到了。咦,大公子也在?”
萧叙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重新落到马上的青年身上。
“一起进去吗?”
“随便。”
萧珩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长清,几步跨上马车撩开门帘,朝里伸去一只手。
温时搭着他的手下马,见到萧叙后点头致意。温书跟在后头下车,手里抓着马车缰绳,踮起脚看了看,发现门口也没个人迎,搔了搔头,茫然道:“怎么没有人啊,马厩在哪…我们应该把马拴到哪里啊?”
萧珩:“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三个人一起踏进清园大门的时候,院里所有人都望过来,“来了来了,萧洄你大哥二哥二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