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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看姚占奎不是说假的, 姜桂兰再没了法子。
    “给多少?房子要不先等等?立民不住也是放着,拿了这么些钱他再买再盖也不耽误, 等家里攒攒再给吧。”
    施愫愫就看不上她最后这点也要抠搜,对施萍萍和姚立民说,“姐,姐夫,要不你们还是把房子卖别人吧,准备结婚的肯定有愿意买的。”
    “现成就有,前面老杨家三小子急着结婚,现盖来不及,就准备找个现成房子呢, 立民你要开价三百八,他家里立马就能给你点钱。”董调度接话说。
    老杨家的事姜桂兰也知道, 只要姚立民一说, 他们家保准会来买房的。
    这两年肯定要给小儿子起房子的,花二百八买房和四百五盖房, 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再看到姚占奎看她已没了好脸,姜桂兰再不敢耍心眼儿,进自己屋里数了一千六百八十块钱出来。
    那么老厚的两沓钱, 都是五块十块的大票, 高彩云看得眼都快拔不出来了。
    戚场长是个仔细人, 要过钱点了一遍,确准无误后让董调度记到分家文书里,转手把钱交给了姚立民。
    姚立民接过反手就给了施萍萍,姜桂兰看着那个恨, 后悔当初不该让施萍萍进门的,她好好的孝顺儿子就这么给拐带坏了。
    前账理清了就该说给姚占奎和姜桂兰养老的问题了。
    这边戚场长刚起个话头, 高彩云又改主意了,就是她也要分出去单过。
    没了姚立民和施萍萍这两个挣钱大户,家里往后只能靠姚占奎和姚立国两人的工资过日子了,往后家里别说存钱,日子都要紧巴了。
    吃大锅饭的好处没了,家里还有两个白吃白喝的小姑子和小叔子,特别是姚立红人懒零花还不少要 ,再合一起过自己夫妻就不划算了。
    高彩云就喊了她也要分家,姜桂兰气得问姚立国,结果姚立国也不吭声,显然他也是同意的。
    姜桂兰自认对大儿子夫妻够扒心扒肺了,结果这俩没好处了跑得最快。
    对比之下,她才觉出二儿子夫妻的厚道实诚。
    可惜啥都晚了!
    姚立军倒是有担当,说往后就让姚占奎和姜桂兰和他养老,让赶紧痛快分了吧。
    就这么,姚占奎点了头,这回就成了三兄弟分家了。
    那家里还剩的八百二十块钱也得分了。
    钱是姚占奎,姚立国,姚立民父子三人挣的,这钱就分成三份儿。
    有戚场长做主,说父母该占大头,姚立民打先表示没意见,高彩云虽直捅姚立国后背,他还是跟着同意了。
    这样家里留三百四十块,兄弟俩一人二百四十块分了钱。
    养老的钱也没啥争议,姚占奎夫妻还没到五十岁,姚占奎还挣着不少工资,所以就定下,他六十岁前,姚立国和姚立民每月给家里五块钱,算是帮扶父母养两个弟妹。
    等姚占奎上了六十,兄弟俩就一月给十块,之后遇上家里大事三兄弟可以商量着来。
    年节的钱就由着兄弟俩自便,心意到了就行。
    一条一条兄弟仨都点了头,董调度工工整整都记到了分家文书上,姚占奎父子四人都签字按了手印,分家的事就结束了。
    本来揣了二百四十块正美着的高彩云才觉出不对来,姚立国现在一个月四十二块的工资,再拿出五块钱孝敬,剩下三十八,夫妻俩加三个孩子,一个月可就紧巴了。
    此消彼长,姚占奎五十一块工资,加上兄弟俩孝敬的十块,一个月六十一块钱四个人花,不说多富裕,却要比他们的小家强些。
    而且姚立军六月份就要高中毕业了,就算找不到正式工作,也可以先进伐木队做个临时工,累归累,一个月咋也能挣三十八块。
    到时家里日子虽比不上姚立民没分出去前,但也不会差了。
    这下子她就又想反悔了,拉着姜桂兰说要不就不分了。
    别说姚占奎和姚立军不会答应,就是姜桂兰都不肯搭理她了。
    和施萍萍俩商量后,后分的二百四十块姚立民又递给了姚占奎,说他懒得每个月拿五块出来,干脆一次多拿点儿,后面到日子了他再接着给。
    事儿办的敞亮又大气,戚场长三人都要赞声好。
    分好家了,戚场长和董调度就回去了。
    江潮过来问姚立明:“姚大哥,等会儿你和嫂子也跟着回横山林场么?”
    姚立民点头,“要回的,还得过去接姚安呢。小江你有事儿?”
    江潮有些赧然地,“上次我说了要补上一顿的,刚好我手里有两斤肉票,昨天我就和供应站说了给我留两斤肉,刚好借着姚大哥的好事,让我也去凑个热闹,咱再包顿饺子吃?”
    他说完又转向施萍萍和施彦铭,“不打扰吧?”
    他都这样说了,姚立民和施萍萍姐弟俩当然要说不打扰了,说家里今天有大白鱼,让他不用买肉。
    那边四个人热情说话,叶开和施愫愫远远站着旁观,都没有凑过去的想法。
    叶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什么了,这还不是心怀不轨?别忘了你可说了都不行的。”
    施愫愫还是不信,“人家就是不想欠情,你想多了。”
    叶开哼笑,“走着瞧就是,记着啊谁都不行!”
    刚觉着这人能处,这又开始了。
    施愫愫和他拉开距离,“不用你说我也记得,亲戚大哥谢谢你提醒呢。”
    叶开睇她一眼,“好说!”
    还真迈步去了那边,对姚立民几个说,“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
    姚立民忙说,“我和江潮骑自行车过去就行。”
    叶开点头,跟施萍萍姐弟说,“那咱们先走吧,叔叔带两个孩子还要照顾阮姨,别再顶不住了。”
    还真是,姊妹三人赶紧上了车,叶开发动车子很快开没影了。
    目送着车开出视线,江潮想想还是问了,“姚大哥,刚那位叶副团和家里走得很近吗?看他和彦铭他们很熟。”
    “你说叶大哥啊,当然近呐,家里都当他是一家人。”姚立民肯定道。
    “他还没对象吗?我瞧他对施愫愫同志很关心。”江潮试探问道。
    姚立民不由失笑,“你想哪儿去了,叶大哥家是燕城的,会宁姑娘都不一定能入他的眼,再说我们家也没有往上攀的想法。
    邵征跟他小姨最好,邵征来家也都是愫愫带着,叶大哥哪能不领情,他当愫愫跟妹妹似的,可不敢瞎说的。”
    江潮忙解释,“我不是,只是瞧着叶大哥跟家里亲近羡慕呢,施愫愫同志和我都没讲过两句话。
    去了一趟家里,我很喜欢家里的气氛,盼着我也能和叶大哥似的被施叔叔和彦铭他们接纳。”
    从上回江潮主动要去施家,并在那里留饭开始,姚立民和施萍萍就猜他可能看上施愫愫了。
    不过从上回和施愫愫谈开,施萍萍自己又反复衡量后,已经把江潮排除在妹夫候选人之外了。
    施萍萍都不看好了,姚立民再和江潮关系不错,也不准备给江潮行方便了。
    本来么,机会一旦错过了,想再找就难了。
    何况以施家现在的条件,施愫愫自己又有了高工资的体面工作,在陵水可说能由她挑着找了,还真不差一个江潮。
    所以姚立民这会儿只当没听懂,一句“熟了就好了”带过了。
    江潮也没失望,姚立民说不需要,他还是拉着人去供应站割了两斤肉,两人骑自行车去了横山林场。
    ——
    江潮来吃了这顿饭后,就是施常青都看出他对施愫愫有想法了。
    等施萍萍一家三口和江潮回去了,施常青喊过施愫愫想问问她啥想法。
    从父亲的角度看,他觉着江潮和小女儿还是很般配的。
    越过正陪施常青坐着说话的叶开,施愫愫也不坐下,也不给施常青问出口的机会,“爸,你再要提相对象这些,我就当你不想留我在家里住了,那我明天上班看能不能申请宿舍住,省得在家碍眼,让你一心想给我嫁了。”
    施常青张口结舌地看她半天,才好气又好笑地说,“不想找就不想找,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不提了还不行,我还不是怕给你耽误了么?”
    “耽误什么,我二十五岁前谁都别给我提这事儿了,真不是说假的,到时真离家出走给你们看。”
    父兄面前她才没什么顾忌呢。
    施常青怕了她了,“行,就盼着你妈快点醒过来管你,我是没招了。”
    “我这么贴心,我妈肯定不舍得我嫁的。”施愫愫
    说完转身要回屋。
    对上叶开要笑不笑的眼神儿,知道他这是笑自己判断力不行呢。
    倒底没忍着翻了他一眼,错身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施彦铭自己开运材车走了,施常青和施愫愫带着邵征都坐的叶开的车。
    知道施愫愫马上就要去镇上上班了,施家也要搬到老树根林场,从那里走路到西山部队大院只要半个小时。
    这样天天见面一点没问题,邵征再无可求,从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就一直处在兴奋中。
    施愫愫又一再重申二十五岁前不考虑找对象,邵征现在再没了撮和她和叶开的想法。
    担心施愫愫应付不来,施常青准备陪着她一起过去局里。
    叶开给他们一直送到林业局机关大院才走。
    父女俩直上三楼,敲了江局长办公室的门。
    李秘书开门给两人迎进去,笑着说,“施厂长,这就是愫愫同志吧,真是好人才。局长他们正等着呢,快进来。”
    施愫愫礼貌问了好,父女俩进去一看,办公室里已坐了三四个人。
    施常青一一给施愫愫引着喊了人,都是局里的副局长和处长,最近常一起工作,和施常青也熟了,都笑着让施愫愫喊叔叔伯伯,不要太生分了。
    江局长让父女俩坐下,满面笑容地,“老施能干,教的儿子女儿也一个比一个能干,我们都不如你呀。”
    施常青正要谦虚几句,被江局长摆手制止,“不是客气话,事实如此啊。”
    他看向施愫愫,“小施啊,之前说好的让你自己挑工作的事儿不成了。”
    看到施常青难掩失望的表情,他忙继续,“不是坏事,是这样的,小施同志交上来的避兽香条拿到省里总局都说好,省里让尽快投入生产,尽早把产品发放到下面的各林业局。
    而这个生产任务就交给了咱们局里,省还里说了,得研究出这个香条的同志担起这个担子才行,希望你不光抓好生产,还能研究出更多利好我们林区的成果来,所以小施你得来给咱们的森工劳保产品车间当主任咯!”
    施常青和施愫愫都惊到了,可江局长说得郑重,这事儿再真实不过了。
    施常青比听说自己当厂长那会儿还紧张,搓着手,“江局长,愫愫才二十岁,太年轻了,我怕她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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