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迟暮在迟继春的许可下来给她送行,不舍的情感下,魏晓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她耐心地等到了即将登机的时候,他们最后只是拥抱,一言不发的分开。
这场别离,两人都无法预料到,再见面,除了活着地被保护得很好的迟继春,谁都记不住对方的存在。
他们的身份连同记忆,一并被掩盖在那场白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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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番外末世篇二
z国,因为wcdc(世界疾控中心)带走了病毒样本,加上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远古研究项目被叫停,需要从项目中抽选几个人,一部分转移考察点,一部分前往l国帮衬援外战士。
迟暮在迟继春日益难看的脸色下,把项目叫停的原因猜了个大概。
上面派了人来,要秘密护送迟继春转移研究地方,后续的内容可能更加隐秘,去了那儿后,要与熟悉的人切断所有联系。
身为迟继春的孙子,他必须跟着爷爷一起搭乘直升机离开。
但在这件事上,迟暮同迟继春爆发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争吵,他违背迟继春的命令,私自找到相关人士,用研究资料表明自己并未参与太多私密数据的考察,并自愿前往l国援助跨国战士。
迟暮就这样不顾暴跳如雷,几乎气出毛病来的迟继春,先斩后奏地回了国,等待上面的人通知他去l国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迟暮有很长的过渡期,先回顾一下国内的生活。
他去了热闹的地方,先体验了番国内的美食街,把自己吃到吐了,才在一处长椅上坐下,捏着一张旧到发黄的纸条发呆。
这张纸条在他手上的时间其实没多久,只是他日夜看着,被他摧残得不像样子。
而上面写的电话号码,在主人的离开后,他一次也没联系过。
之前是屈于迟继春的严加看管,现在回国,他受困于即将前往的l国险境。
迟暮直觉l国的境况没那么简单,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一个说不清命数,随时可以死去,背负责任和秘密的人,不大合适去打扰一只自由吵闹的鸟儿。
长椅对面,电路不稳定,频繁闪烁的路灯上,飞停一只渡鸦。
听见风声,迟暮的目光从纸条上抬起,目及渡鸦,他歪头仔细打量,这种黑色的渡鸦,不像京南市会有的品种。
出于职业习惯,他拿出手机将这只渡鸦拍了下来。
夜间的闪光灯似乎惊扰到它,渡鸦哑叫一声,扑腾翅膀飞去。
迟暮低头放大手机上的照片,没等仔细检查它的品种,就听见一声喟叹。
那声音叹得很是舒适,仿佛将一天的疲劳都放进了这声叹息中,用力一吐气,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这大概是个有意思的人。
迟暮想着,悄悄转头窥探,却发现,长椅背后作为绿化带的一片草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张被他攥到发黄的纸条的主人。
她就这么不顾旁人目光地,在绿化带上随意铺了张野餐布,仰躺在上面,闭眼深呼吸。
“来自森林的月光,呼——”
有人停在不远处对她指指点点,她充耳不闻,当做没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声点评了句:“原来是这个味道。”
清冷的月光不是迟暮喜欢的颜色,他在北欧和北极,将这种冷白看了个透彻,生活中除了必要的实验服,他不会购买任何白色系的东西。
当这抹亮眼的冷白照在草坪的鲜红上,他蓦地发现,他竟有些想它了。
迟暮离她最近,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应该去打招呼吗?
可不久前他握着纸条,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去随随便便地牵住一个人。
他这边天人交战着,享受月光浴的魏晓却没看见,一个身形高大,长相不算温柔的男人,坐在草坪前的长椅上,望着她,捂着嘴,一双眼红得不像样子。
打那天巧合般的偶遇后,迟暮徒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他走哪儿,都能碰见魏晓。
仿佛命运的刻意安排。
他在过渡期里竭尽全力地过着什么都不去操心的普通生活,却时不时会为一抹鲜亮的身影心惊。
几次偶遇下来,迟暮发现魏晓虽然有个通透的心性,但生活上是个有洁癖的天然呆。
他不止一次撞见魏晓因为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追赶一个热点,结束后察觉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污渍,暗自苦恼的模样了。
实际上是她发现一个目标后,不管是有新闻热度的,还是只是去凑热闹,她都会毫不顾周遭拥挤的环境,冲在第一线。
前几天街上的吵架,她也是这样,跟一大帮人围观凑热闹,因为站在最里面,这对吵架的夫妻上头了,男的动了刀子,差点砍到她。
迟暮本在默默关注,后面吓得冲上前去,在混乱中把人拉开,结果男人杀疯了,还是砍伤了路人。
魏晓又挣开他,跑去救援,结束后身上的衣服都是伤者的血,红色愈发鲜艳。
发黄的纸条仍在迟暮兜里,已经被他攥得破破烂烂,现如今旧纸条旁又多了瓶干洗剂。
迟暮到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们是在偶遇,还是他自己在主动寻找魏晓总是忙碌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