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海道:“那就一切都依宣抚了!”
王宵猎道:“我们在北方,暂时不知道皇帝这个名字预示着什么,不放在心上也属正常。虽然这些年来,赵构的皇帝合法性刚刚建立起来,也不能小看。事情过去了,很多地方都用着皇帝这名字,要珍惜啊。我们大军到了襄阳,直接把赵构以前跟在他身边的重臣掳了来,全部返回洛阳,我想,有赵构在手里,再占了大名府和幽州,说得过去了。”
陈求道皱眉:“依宣抚的意思,只是把赵构掳回来,一时并不造反?”
王宵猎道:“一时不说,等到秋后战争结束了,再公布不迟。”
陈求道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王宵猎和汪若海带着三千铁骑,日行八十里,径直到邓州来。来到邓州半天,点齐了三万精兵,王宵猎和汪若海带着,急驰各襄阳而来。
王宵猎早在襄阳安排下了人手,到了樊城渡口,渡船绵延不绝地把军队渡过船去。在一阵纠缠之后,护城的军队还在犹豫要不要关城门,先锋队已经到了襄阳的城门外边。
赵构被紧急从内门被叫起来,叫到大厅。秦桧急得抓耳揉腮,一见赵构过来,急忙上前问道:“守城人言,王宵猎带着邓州卫士,杀进城来了!王宵猎这厮又没说带卫士来干吗,这可如何是好?”
赵构不由皱头:“一再加王宵猎来襄阳面圣,王宵猎只是不肯。今天,他愿意了?”
秦桧道:“陛下,王宵猎反了!他带着兵来襄阳,径闯皇宫,是要造反了!”
赵构摇了摇头:“相公,想来是你想的差了。王宵猎虽然说不是忠心,民没有闯皇宫的道理。”
此时杨沂中带了几个手下,到襄阳南面的鹿门寺还愿。虽然有大批人手进了城,守城的将士们还是懵懵懂懂。就连守城的卫士,面对大批邓州守军的进攻,依然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刀。
赵鼎从外面转进来,对赵构道:“陛下怎么还糊涂?王宵猎带了大军,杀进城来了!”
赵构只觉得是在梦里,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好。任由几个大臣推搡着,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一切就像是在梦里面一般。
到了宫门前,王宵猎提马上前道:“官家受了奸人蒙敝,现在皇宫中俱是奸人所在,危险异常。你们如果没有受到奸党的拉拢,快快躲到一边去!”
汪若海见卫士猜疑,知道下去不好。大踏步上前,按着腰刀,厉声道:“如今奸党在朝内,上控制着官家,正控制着群臣,为害不小!没有受奸党蒙敝的人,快快闪天一边!”
说完,抽刀长来,把挡在身前的卫士一刀砍倒。厉声说道:“有违命者,有如此例!”
此时皇宫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卫士们面面相觑,找不出个答案来。被邓州卫士们用刀逼着,无可奈何地打开了皇宫。王宵猎长出一口气,跨了进去。
这次入宫,实在是顺利得过分。杨沂中登鹿门山,能打的宫门卫士大多被走,剩下几个无人为首。由于一路上急行,在邓州的时候又由于辖区的关系,没有人报告。等到进了襄阳的地区,可以报告了,又没有邓州守军的帮忙,只能够跟在后面跑。由于早有安排,不管是过渡船,还是入城,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襄阳的皇城区,只是拿转运使司官署改的,一切都很简陋。王宵猎入城,邓州守卫畅通无阻。
王宵猎来到赵构站的大殿前,感叹道:“捉拿皇帝竟然如此简易,白白浪费许多脑力!早知如此,早早派一支兵马来进了城,拿了皇帝回洛阳就是了!”
说完,抬步进了宫殿。
赵构被吓得战战兢兢,由两个小黄门扶着。对王宵猎道:“你就是王宵猎?今日入宫,如何带这么多拿刀的人?要来面驾,脱下刀剑,上殿来及可。”
王宵猎看着赵构,沉声道:“我等点齐兵马,正欲与金兵血战,陛下缘何早降?陛下既然已降了,我等要与金兵开战,如何开口?陛下,还是欲我回洛阳,跟官兵们讲清楚。”
说完,使一个眼色,从洛阳带来的亲随蜂涌上面,把赵构拿了起来。赵构欲要开口分辨,押着的亲随根本不给他机会。拿了根毛巾塞在嘴里,用巾子塞了口,拿了下去。
王宵猎左右看了一眼,道“走,回洛阳去!”
其他大臣一个都不带走,只是单单押了赵构,快步出了城。依然是从洛阳出来的三千兵马,剩余的邓州精兵全部留在城里,看管众人。王宵猎押了赵构,一路急行回洛阳了。
第1060章 官员后行
杨沂中得到消息,快马赶回襄阳城。王宵猎已经骑在马上,渡过樊城去了。杨沂中急急忙忙找渡船,却又哪里得到?只能干站在汉江边上,望着江岸兴叹。
站了一会,杨沂中只能恨恨地离开江边,向襄阳城里去。
襄阳城里城外都站满了邓州兵,严禁任何人通行。此时的赵构已经被王宵猎捉走,杨沂中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站在岸边焦急等待。
城里面,汪若海命人把站人的宫殿彻底清空,所有的人都赶到院子里。在院子里找了一颗银杏树,沉着脸,限狠狠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不时从站在空地上的人身上滑过。
一个军人快步走来,对汪若海叉手。道:“禀参谋,中军带军大将杨沂中,现在襄阳城外听候吩咐。”
汪若海看了看天色,道:“让他等着!”
王宵猎过了樊口渡船,立即把渡船收集起来,防止其他人过河。而后取道邓城,一路直回邓州去。到了邓城,也毫不停歇,整顿了马匹,一路向洛阳直行。
汪若海站在那里,不管什么人来问,都一言不发。只是命令手下邓州兵丁,挨家挨户搜索当官的人等,一旦发现了身影,立即押到宫殿院子里来。
到了晚上,汪若海吩咐人准备了晚饭来。晚饭很简陋,只有一大碗干饭,一盘萝卜青菜。分给每一个人,吃与不吃看自己的心情。天气还热,没有准备多余的衣裳,就在空地上过夜。
杨沂中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却什么回复都没有来,不由焦急得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等到天黑,杨沂中断然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你们带兵马在外,我到里面去!”
说完,匆匆布置一下人手,带了几个亲兵,断然走了进去。
城里的邓州亲兵依据自己手上的纸张,判断每个官员的住址,一家一家去找。找到了,就押到空地上去。杨沂中看到兵丁,两眼冒火,大踏步向宫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宫殿,一个守门兵丁把杨沂中拦住。道:“通上名合,由参谋决定可不可以进去!”
杨沂中郎声道:“在下殿前司太尉杨沂中,今是殿上的事情太过诡异,前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守门兵丁听了杨沂中的答话,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一切都依着规矩来。即使殿帅来,还是要问一问参谋同意不同意。殿帅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快步离开守着的位置,跑步入内。
到了汪若海身旁,低声把外面杨沂中的来历说了一遍。
汪若海道:“把他拿了,押下去看好!在我下令之前,这里只许出,不许进!”
守门兵丁叉手唱诺,快步回去。到了门口,厉声道:“拿下!不管是殿帅,还是殿前司的人员,到宫殿统统拿下!”
话音刚落,旁边的邓州兵丁拔出刀来,猛地向殿前司卫兵扑了上来。殿前局卫兵大吃一惊,有的抽刀来反抗。邓州卫兵反手就是一刀,把人劈倒。
见到了血,一边的殿前司卫兵被吓得傻了。邓州卫兵上前,拿出绳索把殿前司卫士绑了起来。
杨沂中在一边看着,眼睛微眯。过了一会,有士卒上前来绑杨沂中,杨沂中沉声道:“你们造么了吗?”
守门卫士道:“是怎么回事,听候参谋的吩咐。你们这些人,听令就好了!”
说完,推着杨沂中,进了宫殿。
刚到宫殿的大地上,秦桧立刻凑上来。道:“殿帅,你也被捕了吗?”
杨沂中道:“见过相公!我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这群混人抓了起来。”
押着杨沂中的邓州卫士不管他说什么,只是几个大官都押在一边,并没有人看管他们。杨沂中被绑了双手,与其他的官员明显不同。只是人人心里都在担心,也没有几个人上来与杨沂中说话。
秦桧回过头,看了看周围拿着刀枪的兵丁。沉声道:“今日上午王宵猎突然带兵来,捉走了圣上。照我想来,王宵猎应该带着圣上到洛阳去了。汪若海在这里看管兵丁,不知要怎么做。”
杨沂中猛地抬起头来,道:“你说什么?王宵猎已经捉了官家到洛阳去了?”
秦桧点头:“是不是捉去洛阳,我还说不好。但是王宵猎单单只拿了官家一人,确是无疑的!”
说完,长叹了口气,眼睛透着焦急之色。
赵鼎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说道:“突然之间,王宵猎突然奋起,捉了官家前去。他能够干什么?想来想去,无非是抓住官家,逼着与金人打仗了。接下来会如何,谁又说得清?”
说完,赵鼎抬起头来,望着天色。
杨沂中道:“我们这些人,王宵猎欲要如何处置?”
赵鼎摇了摇头:“现在说不上来。若说杀了,怎么想也不可能。若说要带回北方,刚才王宵猎如何不带?留我们在这里,又留一个汪若海在这里看着,到底欲待如何?”
说完,愁眉紧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秦桧凑上前,压低了声间,凑到杨沂中的耳边道:“殿帅,殿前司还有多少兵力?”
杨沂中道“若依现在,还有四千多人。别有六千多人,被王宵猎的兵丁押了去,上不了战场了。”
秦桧听了,不由面现苦色。道:“若殿帅能够指挥所有兵丁的话,能不能逃得出去?”
杨沂中叹了口气:“王宵猎突然而来,没有任何防范,哪里有还手的机会?而且城中遍布兵丁,有兵器的进来,必被捉拿。现在是空有兵丁,却使不出劲来!”
秦桧摇了摇头,缓缓向旁边走去。
夜色渐渐深了,虫鸣渐渐起来。广场上的文武官员有数百人,被押在广场上,神态各异。在啾啾虫鸣里,上演着人生百态。虽然困得不行,却没有人睡觉。
汪若海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长刀,一双眼睛烱烱有神,看着众人。
一夜无话,太阳从东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众人长呼一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一骑快马奔来,到了门口马蹄声戛刹住。马上的骑士奔下马来,进了房门,快步跑到汪若海的面前。叉手道:“禀参谋,宣抚已经离开邓州,一切安好!”
汪若海长出了一口气,长身而起,对骑士道:“多谢辛苦了!这一夜,你多多耽搁,歇息一下吧。”
说完,转过身来,对众官员道:“路上还很辛苦,大家多有劳累。我命属下们去下一碗面条,大家吃过了,就赶快上路吧。此去洛阳,不要多远。”
第1061章 抓了皇帝
张俊见自己被任命为枢密使,夺自己的兵权被不在意。作为赵构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张俊并不倚靠自己的兵力维持地位,与赵构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再过两月,江汉一带的麦子就可以下来,不必在江陵就粮了。到时收了兵丁,回到襄阳,做枢密使去。即有身份地位,又不耽误兵权,可谓两全其美。
拿了一壶茶,张俊步出院外,想找个地方躲署气。突然,一个亲兵跑进来,叉手道:“太尉,大事不好了!王宵猎突然闯进襄阳,抓了官家,一路向洛阳去了!”
“什么?”张俊一下子被震惊当场,傻愣愣地看着亲兵。过了一会,才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说给我听!”
亲兵抹了一把汗,叉手道:“前日时分,王宵猎带领大队亲兵,突然赶到了襄阳。二话不说,进去抓了官家,立即向洛阳去了。在襄阳的文武百官,被限制在广场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张俊一句话不说,慢慢向前走去。到了交椅的地方,“通”的一声坐在交椅上。发了一会呆,才猛摇一下头,彻底清醒过来。问身边的亲兵:“襄阳还有万余殿前司的兵士,他们如何应对?”
亲兵道:“王宵猎进襄阳,经过了精心筹划,各处都安排好了人手。大军经过襄阳各地,驻军根本来不及报告。到了樊城,立即有渡船把大队人马渡过江去。而且一过河,安排好的人手立即带兵入城,守城的殿前司士兵根本来不及插手。在城中的卫士,还没有拿起刀枪,就立即被缴了械,做了俘虏。王宵猎的士兵如此这般,径直到了皇宫,把房子封锁起来了。之后捉拿官家,简直是顺手牵羊!”
张俊点了点头:“王宵猎是早有预谋,才能如此顺利!可恶,他真该死!”
亲兵道:“太尉手下三万多人,真能组织起来,未免不能与王宵猎来一番鱼死网破!”
张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亲兵。过了一会,沉声道“你下去吧。刚才跟我说的话,不可以对别人说!”
看着亲兵出去,张俊的目光如电。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缓下心神。高声叫亲兵过来,道:“你们加派人手,派兵到襄阳注意动向。有任何消息,向我报告!”
几个亲兵应诺,转身告辞去了。
张俊轻轻拿起茶壶,把壶嘴送到嘴里。又忘了倒壶里的水,一个动作僵在那里。过了一会,才道:“这两天紧闭大门,谁来都不见。一切等到了襄阳府的消息后,再说话。”
身旁的亲兵叉手称是。
江陵的另一个长官是范宗尹,刚刚升为资政殿大学士,准备调往襄阳担任参知政事。因为是参知政事,范宗尹与秦桧闹了些矛盾。秦桧私下里答应,等赵鼎从相位上退下来,让范宗尹做宰相,这才心情好起来。
从襄阳传来的消息,军方的叹听管道,被张俊垄断,范宗尹一无所知。这几天正高兴,连官衙都很少去。
在府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张俊就听到了消息。原来汪若海在第二天一早,便就押了襄阳的文武官员,一路向洛阳去了。襄阳府里只留了三千兵丁,并没有重点防守。
张俊听了,只觉得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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