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痛极了,商初一自认为耐痛能力很强,还是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他睁开眼,病房内只有颜荷和保姆的身影。
他哑着声音问:“爸爸呢?还有哥哥呢。”
“你爸爸在忙,让我给他录了一段视频过去,商岁末不见人影,没见过他,”颜荷心里很气,特别是气商岁末,也气商初一,好心巴巴地贴过去干什么,白挨了一刀,不知道要耽搁多少练舞的时间,“你和商岁末不是一路人,别叫他哥哥,他不配。”
商初一想反驳颜荷,找不到任何立足点。
他与商岁末,像是从他出生开始,就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
在商岁末的妈妈来别墅门前指着他鼻子骂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位亲哥哥,他见过小学班上同学同父异母孩子之间的矛盾,那时候他就想,只要他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他一定是珍惜这份亲情,才不会有矛盾,可当事实发生时,商初一才发觉这个矛盾并不好化解,而且他才是那个私生子。
无论他如何靠近商岁末,商岁末的眼睛里都容不下他。
这次,他受伤了,哥哥也没来看他。
中央大街的人流量大,来往的人将那天的事发在了网上,持刀行凶的人很快被控制住,同时颇为意外的,商初一在网上获得了不小的关注。
有人找到了街拍里藏在边边角角的商初一,更扒到了从前商初一跳舞的视频,无论舞台大小、观众人多人少,他都带着一腔热爱跳舞毫不划水,长得乖、能力强、还能经得起网友的“洛阳铲”,不知不觉商初一长了一波野生粉。
还未出院,腾飞娱乐的大经纪人就在联系他,说要让已经成团的那队人带着他露露脸。
来看商初一的人变多了,甚至繁忙的爸爸也来了,但商初一一直没等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离出院只有一天,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最后一夜只有保姆守着他。
他的病房是vip且在楼层的最里,屋子里太安静了,商初一望向窗外,隔壁的住院大楼灯火通明,可以看到窗台前站着的三三两两谈话的人。
保姆睡着了,没人陪他说话,手机被颜荷临走前收走了,他只能用手指在棉被上打着节拍,想他出院后将要编舞的节奏。
透过病房门中间的镂空玻璃,可以看到走廊,偶尔会有换药的护士经过,商岁末隔着玻璃望向走廊并不刺眼的灯,突然那盏灯被一道阴影遮住。
那人逆光站着,商初一仅凭轮廓,认出了商岁末。
连日来商初一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看到商岁末后挂上了笑颜,看了一眼保姆,然后掀开了被子就打算下地。
商岁末原本只是想站在门外看看,见着商初一这么大的动静,慌乱地开门,抢在商初一双脚落地前扶住了他。
商初一恢复得很好,脸蛋上比没住院前的肉还多了些,粉嘟嘟的,他对着商岁末小声的喊:“哥哥。”
商岁末想冷着语气,甚至想要嘲讽的语气,出口时却话语软化:“还敢叫哥哥,不怕我掐你了?”
商初一条件反射似的,立马警惕地捂住脖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商岁末有多大的可能是真想掐他。
这一连串的反应使商岁末发出一声轻笑,他伸手覆在商初一的手上,大拇指划过商初一脖颈柔嫩的皮肤:“不掐你,别怕。”
商初一抿着嘴唇,像是在纠结,眼睛突然变得有些灰暗,他低下头:“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私生子,还是抢了他那点可怜的父爱?
“是我该说谢谢你,我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要救我?”商岁末问。
这些天他想了许久,表面是想不通,但结合商初一那单纯和轴的性格,对谁都贴着脸讨好,这种用命换命的傻事,只有他会做。
商初一笑了笑,不假思索道:“因为你是哥哥呀,我很珍惜有你这样优秀的哥哥!”
仅仅只是因为商岁末是哥哥,商初一在乎与哥哥的亲情。
商初一出院后,商务演出增加了很多,加之腾飞娱乐的大经纪人有意捧他,持续在网上营销增加他的曝光度。
从前不允许提拔商初一的禁令也解除了,让商初一火变成了一件极为容易的事。
商初一被大众熟知,并迅速蹿红,是因为一首歌。
从前只是小有热度,现在是在整个青少年学生圈都有了名气,如果班上谁谁谁不知道商初一,不会唱商初一的歌,那就是跟不上时髦。
商初一的演出活动增加,更不常着家了,但商初一与商岁末的联系变得频繁了,甚至比母亲颜荷还要多。
他常常在微信的开头先叫一声哥哥,然后再用明显的标点符号修饰,表达他发消息那一刻的喜悦心情。
对着商岁末,商初一有莫名的依赖。
好不容易才祈求来的靠近,让商初一在关系维系中带着自卑与小心,他想和哥哥持续的好下去。
老商家的生意其实出了点问题,上次商岁末被刺伤,实则就是追债人的有心报复。
从前少年意气在网上大加斥责的无良老板竟是自家的企业,商岁末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列入被执行人而毫无作为,于是自己手上其他公司的现股大多都被他变卖了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