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想着梁玉树和何满,她翻个身,又想起送情书的那个女孩来。
思绪再飘得远些,便想起了她的两个前女友和曾经的追求者。
周律一直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因此想完这一圈人下来,困意也渐渐侵袭了周律的大脑。
“我还是跟何满聊聊好了。”周律临睡前这么想着,便陷入了睡眠中。
不只是周律,何满也在想自己,也在想周律。
夏天的夜不算长,但足够静,让所有人都有时间好好思考。
于是第二天课间的时候,何满看着周律,周律看着何满,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交汇,又不约而同地出了门。
“聊聊吧。”周律说。
“聊聊呗。”何满答。
而后陷入了长达一分半的沉默中。
尴尬的情愫在周律心底蔓延起来,尽管在室外,她都觉得窒息。
何满也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她先开了口,“对不起啊,那天我不该那么大声说的。”
周律知道她说的是那件事,忍不住皱了眉,道:“确实有点过头了。”
何满低着头,也有点后悔那天的冲动。
见何满似有所动,周律没忍住,继续说了下去,“那天你确实有点过头了,就算要针对我,也不能拿别人的心意当靶子吧?”
何满一听这个就冒火,她这是因为什么,难道她是那种闲着没事干针对别人的人吗?周律居然还敢这么说她,她不高兴地翻个白眼,说出来的话也阴阳怪气的,“你还真是温柔。”
“温不温柔也不能这样对别人吧?”
“是,你真是善良,难怪你是大家心中的白月光呢!”
周律不知道何满又发什么神经,她只好沉着脸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很生气,但她是想跟何满好好聊聊的。万语千言都涌在嘴边,她想说那天她只是出去婉拒了那个人,她想说不要对她抱有这么大成见,她想说你不要和玉树闹别扭了可周律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这下更难开口。
而这时的何满看她那副装深沉装稳重的样子,心中更不平,撇了一眼周律就要回去。
不过何满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临走前她冷冷地看着周律,道:“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过也不该你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同意你和玉树的事的,我不能让你把玉树害了。”
什么什么?!
周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但何满已经不想再回复了,一刻不停地离开了那里。
回想起那刻周律受伤的表情,决心当一个彻头彻底的恶人,她想着那句诗。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梁玉树也刚好读到这句,想着自己的可怜的、刚刚冒头就要被斩断的爱情,她也为自己哀叹,不过她倒是不知道她好龟龟已经挥了刀。
也不能说不知道,她知道何满不高兴,只以为是何满大抵是发神经病了看周律不顺眼——大部分好龟龟都这样不是吗?
所以她在等何满心气平和了的那天。
那么周律呢?
梁玉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律,这情感太青涩太懵懂,然而周律又是太有魅力太受欢迎,正像那句诗说的“好梦由来最易醒”,周律给梁玉树的感觉很美好,不得不让她担心“最易醒”。
虽然她写了那么多小说,但她也知道感情是最难提笔的部分,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会有千丝万缕的情缘在牵动两颗心的靠近,何况梁玉树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这时候何满也一阵风似地气冲冲回来了,她阴沉着脸做到座位上,先还强忍着掏出了笔记本装模作样地翻看,后来实在很憋气,怒砸了书桌一下,转过身恶狠狠地对梁玉树说:“你跟我出来。”
这次梁玉树居然照办了,顺从地跟在何满后面,一如从前。
何满比梁玉树大一岁,自小认识起就是这么领着她的,这一走居然走了好多年。
不过何满不是想拿交情大发议论的人,而是把那天安乐告诉她的都转告给了梁玉树。
这时候正是自习,四下里安静如水,走廊上只有何满和梁玉树两个人,旁边则是正奋笔疾书的同学们,仿佛两个世界,何满带着梁玉树试探着往传说中的爱情世界伸过去一只脚。
见她越发沉默,何满也于心不忍,找补了一句:“许是当时不懂事呢?”
梁玉树没接话,心想,那可不呢,谁会因为看没看一个博主就吵架闹分手?
不过这也让她认识到了周律的另一面,有点孩子气的但却很较真的一个人。
听完何满的话,梁玉树点点头,随意应付道:“好,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她的。”
她这副样子一定是没听进去,何满清楚现在多说也无益,干脆等着看梁玉树心碎地哭吧,也许在今天就能看见梁玉树受伤的表情呢。